一般來說,他是不太了解别人家中有多少人的。
但是時顔太過特殊,一年前,時顔剛中狀元那日,若是别人的父親定然會因為家中出了個狀元而歡歡喜喜,唯獨時顔的父親在放榜後直接失聲痛哭,提刀要砍了時顔。
他瘋瘋癫癫說着模糊不清的話,書溫就聽明白了一句“我四十多歲了,隻得了你一個孩子,竟然竟然——”。
他流着淚,臉上全是溝壑,悲切的聲音仿佛是從靈魂裡嘶吼出來的,痛徹心扉,讓站在一旁被小厮們護着的書溫記住了這句話。
書溫因着這句話知道了時顔家這代就隻有他一個後輩。
怎麼突然冒出來一個這麼大的妹妹了?
書溫問:“我怎麼從來不知道時顔有妹妹?”
“你不知道也正常。她剛出生不久便被拐賣了,時家很少提起她,如果不是時顔托我給她找妹妹,我也不知道此事。”
意思就是時顔跟黎織關系好,跟他關系一般,時顔都不想拜托他給他找下被拐賣的妹妹,甚至都不想告訴他此事了……書溫心中暗自腹诽,他腹诽完想了想又覺得确實如此。
隻是——
書溫注視夏郁的臉,他怎麼看怎麼覺得夏郁跟時顔以及時顔的父親一點都不像。
黎織找對人了嗎?看起來不像呀?
他剛想問黎織:“夏郁真的是時顔的妹妹?一點啊都不像啊,你沒找錯人吧?”
黎織就側身擋住了他看夏郁的視線。
他帶着夏郁往前走,不多時二人就走出去了幾十米遠。書溫隻得放棄心中的疑惑趕緊跟了上去。
走入府中後,人便多了起來。
隻不過大多是男人,隻有極少的女人,看起來還是丫鬟嬷嬷。
那些男人見了黎織,都紛紛跑過來跟他攀附起來,說着說着不時還瞄幾眼夏郁,夏郁覺得他們是在猜她是誰。
他們也問了。
“你是誰家小姐,怎麼從未見過?”
夏郁沒想到他竟然會問自己,她對眼前的中年人眨眨眼:“我是時家的。哥哥是時顔。”
“時家?哦你是時狀元的妹妹,長得真像他。”
他了然一聲,并沒有關心夏郁跟時顔長得像不像,也沒疑惑時顔有沒有妹妹,甚至不走心的誇了兩個毫無血緣關系的人長得真像。
黎織沒跟攀附他的這些人多聊,說了兩句他就告别這些人,将夏郁帶到了一扇門前。
朱紅的門緊緊關着,裡面隐隐約約響着諸多模糊的女聲。
黎織纖長的手輕輕推開這扇朱紅的門,他微微偏頭,一縷柔潤烏黑的長發垂落在他的肩前。
黎織聲音柔和對夏郁說:“裡面全是女眷,你進去玩吧,宴會結束時我來接你回去。”
他話音剛落,方才推開的門的對面就走來了一個女子,她驚訝欣喜:“咦?你們也來參加壽宴了呀!”
這聲音好熟悉,夏郁猶如僵屍般,一點一點緩慢移動自己的腦袋望過去。
黎瓊玉站在剛推開的門口,她歡快笑着,對夏郁跟黎織的出現很是高興。
夏郁:“……”
黎織:“……”
夏郁看向黎織,她對他瘋狂眨眼,心聲質問:
她怎麼會在這裡?
你不是說黎瓊玉跟書家二小姐鬧矛盾了不會參加壽宴嗎?
其實你還有一個跟黎瓊玉長得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姐姐?是吧?是吧?是吧?請告訴我是的!
黎織:“……”
黎織去聽黎瓊玉的心聲,黎瓊玉在想着:“哇我運氣真好,剛跟知樂和好,就在壽宴上遇到了夏郁!”
黎織:“……”
黎織不知道她們會這麼快和好,他要是知道就絕對不會帶夏郁來這裡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吧。”
黎織轉身就走,夏郁理應跟着他一起轉身就走的,但她沒轉身成功,夏郁被黎瓊玉摟住了。
黎瓊玉腦袋靠在夏郁的肩膀上,她對黎織揮揮手:“你自己去吧,我帶夏郁進去玩。”
說罷黎瓊玉就拉着夏郁踏入了門内。
她速度太快,黎織完全來不及阻止,隻能看着朱紅色的大門緊緊關上,将他隔絕在外。
黎織歎息一聲,他站在原地,望着碧藍的天空,黎織等着時間回溯,等到書溫找過來,見黎織在看天空,他也擡頭看天空,看了半天發現天空上什麼都沒有,書溫滿腦子問号問黎織“你在看什麼?”後,時間都沒回溯。
夏郁被黎瓊玉拉入朱紅門後,她剛想着要讀檔。
黎瓊玉就道:“我早上還想找你跟我一起去書府玩呢,結果剛遠遠的看見你了,你就跟黎織不知道跑哪去了。”
夏郁:“?書府?不應該是書房嗎?”
“書房?”黎瓊玉奇怪,“書房有什麼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