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還能做些什麼嗎?”小姑娘小心翼翼地詢問道。
夷歸心想,我也不知道。
“四處走一走吧,或許能找到什麼出路。”最終,夷歸隻能說出這樣的建議。
秦韫看着白霧,遺憾地發現自己還是不能看出什麼,躊躇片刻,她忽然放下狐狸,獨自一人走到了深潭之前。
正當她想要伸手觸碰白霧的時候,夷歸清朗的聲音忽然響起。
“娃娃,别動。”
秦韫聽話地停止了動作。
九嵘就在這時奔跑了過來,它仰頭看着身旁的小姑娘,并沒有輕舉妄動。
很多人總是把彎腰下跪看得很重很重,可秦韫低頭下跪的次數實在太多,多到她隻能将這種行為看成一種派得上用場的手段。
她讓自己跪得盡量端正一些,本來張口欲言,這時卻看見身旁一團雪白的狐狸也像人一般跪在那裡,不由地一怔。
秦韫忽然感覺自己很不舒服。
但這點不舒服與現狀相比還是顯得太輕,于是她當即斂容正色,跪着磕了幾個頭。
接着她仰起臉兒,對着白霧深處恭聲道:“還請大人指點一二,若是能成功出去,秦韫願意為您做到任何事情。”
九嵘也學着她的動作,在那裡嗷嗷叫喚起來。
窮途末路,無能為力,隻能乞求他人,夷歸再一次見到了這樣的場景。
他情緒複雜,忽然又躺了下去。
“别求我,求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東西。”
秦韫琢磨着這話,又看着這始終阻隔在中間的白霧,心頭不由浮現起一個猜想。
似乎,不好不壞,起碼她不用再擔憂,這位白霧後的鬼叔叔會突然出來,對她和雪絨兒下手了。
但秦韫無意讓對方知曉自己對此已經心知肚明,仍是問道:“大人,為……為什麼呢?”
大人,為什麼呢?為什麼我們要接受這黑暗的一切呢?為什麼?我們不是還有大人您嗎?
夷歸的心神有一陣恍惚,耳畔又回蕩起很久很久之前的聲音。
這詭異的恍惚讓他心中一凜,夷歸回想起自己與這個小姑娘交談時屢次出現的莫名其妙的心軟,忽然冷下語氣,“沒有什麼為什麼,想要找路,就快些走,路不在這兒。”
小姑娘被他突如其來的冷漠驚得一顫,她靜下心來斟酌,最後與身旁的狐狸對視一眼,做下了決定。
“多謝大人相助……”
“快走!”
夷歸的語氣冷漠而厭煩,與之前判若兩鬼。
秦韫猛然睜大了眼睛,隻覺毛骨悚然,不祥的預感籠罩心頭,有一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再不離開這裡,會有很可怕很可怕的事情發生。
來不及多加思考,小姑娘隻來得及抱緊自己的小狐狸,飛快地向來時路跑去。
可為時已晚。
洞口不知何時淤積起墨色的水流,它們由外及内地合攏,轉睫間将路口封鎖。
那水流透明而柔軟,秦韫撞在上頭,身體為之束縛,掙紮不得。
一隻冰涼的手撫摸着她的脖頸,甜膩而妩媚的女聲好似泛着香氣,糾纏在耳邊,缭繞不去。
“好姑娘,這是要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