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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九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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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黛陌看着她,不解,為什麼要給她這個?

徐梓瑞說,雖然現在還沒有辦法摘下招魂鈴,但可以适當解決那股因鬼鈴而招來的邪風。

符紙上塗有鬼血,其中的煞氣就可以驅退一定數量的鬼魂,符紙上煞氣含量隻要足夠,甚至能控制鬼魂的行動,并将其靈魂澆築于符紙上。

這種做法其實同冥界将一些棘手惡靈關進死物中那樣如出一轍。

江黛陌心存疑慮的接過符紙。可是……

怎麼看這張符紙都和平常所見的驅鬼符并無不同之處。她甚至想問,使用方法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地方。

濃霧裡鬼影交錯,正在黑暗中浮蕩穿梭。

徐梓瑞緩緩湊近壓低聲音,“活到現在就沒有認真想過,為什麼你的師父是南柯的驅鬼師,而你不行?”她幽幽地說,“最關鍵的問題,是血脈。”

江黛陌看向她,臉上漸漸浮現訝異之色。她從來就沒有在二區提及過那位驅鬼師父。

她是怎麼知道的?難道說……

“你的師父,實則也是一隻冥界的鬼差。”徐梓瑞回想了起來,“那位驅鬼道士想必在人界已經有好一段時日了,這很難不被其他鬼注意到。”

江黛陌眼神複雜,“驅鬼師同鬼向來水火不容,為什麼我的師父是鬼?為什麼鬼會成為驅鬼師幫助南柯?”

“沒有為什麼如今大批鬼差上人界決定自行建道觀,不也是為了驅鬼鎮壓?”徐梓瑞告訴她,“驅鬼,從來都是以煞制煞,唯有更重的煞氣才能壓制鬼魂中的煞氣,這樣才能逼退。如果逼退不了,那就是煞氣還不夠濃,不夠重。”

“可師父從來就很明确地說過,驅鬼靠的是用心等待,用愛度化。”江黛陌說。

徐梓瑞聽了笑道,“哦?成功了麼?各路的鬼魂聽話了沒?”

“偶爾成功過幾次,但并非全部。”江黛陌說。

“偶爾是什麼意思?那就是沒有成功。”徐梓瑞正色,“鬼在耍你。要是成功了,你就不會因為四隻招魂鈴,自我限制在這裡。何況,那位遠在南柯的師父就是一隻鬼,鬼想誤人子弟,這不奇怪。”

江黛陌看着她一時無言。

原來她的師父是鬼……嗎。

雖然到現在都看不清師父的樣貌,但也從未将其同冥界的鬼差聯系在一起。

若是這樣就解釋得通,為什麼她死命苦學也達不到那位驅鬼道士的一絲一毫。

終究是血源的問題,人血與鬼血是不一樣的,不能驅鬼是因為她隻是常人,身上沒有煞氣。

江黛陌拿起這張符紙,可判官鬼為什麼要幫她緩解身邊鬼魂的侵擾?之前也重新給了阿空新的軀殼不是嗎。

是因為四隻鬼鈴?這的确會讓她受罪此生,不想被人界生靈當成禍根的話,還得避開人世而生存。

徐梓瑞說,既然已經收下了那十二滴血,那再還出十二滴血好像也不是不能理解。

江黛陌擡眼問道,“你該不會是覺得,你欠了很多?或許心裡還感到慚愧?”

徐梓瑞冷冷地注視她。

過了許久,直到空氣都變得有些凝固。

江黛陌将符紙收了起來,“算了,當我沒說。”

這隻鬼一旦露出那種隐隐冷笑,冷笑中又透着幾絲輕蔑的表情,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話。

此時,一人一鬼繼續朝奈何的深處走,前路光線幽暗迷蒙,借着點綴在半空的鬼火燈籠,路面每一步都帶着沉悶的回音,走了一段路歇下了腳,能隐隐感知地面輕微的脈搏跳動,以及冤魂般的低泣。

繼而濃霧散開了些,發覺此刻身處的地方很像在陡崖之下,朝遠處依稀望見一座似石橋的東西,橫跨在兩側峭壁間。

徐梓瑞說,那是奈何橋,那條幽魂引渡之路懸于虛空之上,路上行走的隻會是用于輪轉的魂器。

魂器被剝清了囊息,渾身晶瑩,形體各異,在橋上緩緩而行。橋下的深淵常年被濃霧籠罩,深不見底,魂器掉下去定會粉身碎骨。

但絕不會有魂器因此摔碎,橋上毫無風息,時間被凝滞,行路的魂器上了橋,隻能是渡過這條死寂之路一種結果。

遠遠經過橋後,又行了一段路,徐梓瑞來到一面森然垂落的人頭珠簾前,萬千頭顱串連成線,密集地懸在空中輕微搖曳。她剛用手撥了開去,頭顱便一個挨擠另一個,彼此間發出無盡的怨怒之聲。

徐梓瑞臉色不太好的回頭告訴她,從這裡進去就是冥界放置往生囊的地方,裡面極為喧鬧。

江黛陌在外就聽出來了,擡頭看向人頭,頭顱彼此間争相低語,唇舌翻飛,轉過來一齊回視她,談話聲僅靜了一瞬又重新冒頭。但聲音太吵太雜,每顆頭都在喋喋不休地訴說,語聲層疊交錯。

江黛陌聽了一會兒就放棄了,湊近朝徐梓瑞喊道,“這些難道也是被關在死物中的靈魂?”

“不,隻是冥界的小鬼。”徐梓瑞大聲說,“皮肉司精減了軀殼,當初隻給了一顆骷髅。小鬼附着在骷髅上,專門守護往生牆,以免牆上的囊息丢失。”

但小鬼常年被串在一起,行動受限哪也去不了,久而久之靈魂心生無聊,骷髅也便自行長出了血肉,生出了耳目唇舌,演化出千人千面,然後沒日沒夜地彼此交流,打發此地的空虛。

徐梓瑞提醒,進去之後無論聽出頭顱在說什麼,千萬不要理會。

“為什麼?”江黛陌問。

“其實處于輪轉的魂靈一般不會進去。”徐梓瑞說,“這類魂器接觸了大量的孟婆湯,體内帶有使得靈魂蒙塵的殘渣。所以一隻還在輪轉之中的亡魂進去後會有兩種後果……”

第一種,體内的殘渣不多,輪轉次數尚少,它還可以聽出人頭的談話内容。

這些頭顱鬼會不停地交流,試圖引起該亡魂的注意。

亡魂所聽到的談話内容,定是它最為感興趣的,是心中最想知道的,最想尋找的東西。

那麼它會受其引誘,并有意參與到談話之中,頭顱會用各種話逼迫它不停在此地訴說,一直不停地說,說到亡魂變成這萬千頭顱中的一顆人頭為止。

而另一種,亡魂因為喝湯次數夠多,不理解頭顱鬼的談話内容,它所聽到隻會是一種響徹天地的喧嘩,頭顱發出的聲音穿透進靈魂,以至将其心神完全打亂。

曾有幾隻鬼魂閑來無事進入裡面,大概想要尋找被剝掉的記憶,但是出來後,都有些失心瘋。

導緻孟婆還得用更多的湯剝離這段不必要且麻煩的記憶經曆。

因此此地不會讓輪轉生靈進入,大多數亡魂也都會選擇避開。

不過江黛陌是新生魂器,沒有喝過湯,從裡面進去應該無礙,也可以同鬼差那樣聽出頭顱的談話内容。

“無論聽出了什麼,都不要理會就是了。”徐梓瑞再三強調。

這裡隻是儲存往生囊的地方,來此處的大多是燒柴的拘魂鬼和孟婆鬼。

其餘的鬼如無必要都不是特别想進來,因為這些人頭很吵很煩。現在之所以進來,是打算抄近路去到一殿。

她交代完這一切,掀開這一面人頭珠簾徑自走了進去。

江黛陌想了想,深吸一口氣,跟着一頭鑽進。

裡面濃霧彌漫,幽光明滅,四處巍然聳立着一堵又一堵的往生牆,似乎将這塊地界化為一座無窮無盡的幽深迷宮。

每堵牆綴滿了往生囊,如一片繁星,微顫着閃爍黯淡的光澤,頭顱鬼守候于牆間,話語不停歇,目光對着此地記憶永遠凝視不散。

徐梓瑞撥開了一面又一面的簾幕,步伐越來越快。

江黛陌緊随一路,在此地快速穿行,那些頭顱更為躁動,低語聲此起彼伏,交錯纏繞,像潮水從四面八方一道湧現,那股喧嚣世間罕有,整個天地間都在回蕩着無數重疊的呓語。

她極力想捕捉其中的内容。

好像真的聽出了什麼,有一抹聲音正說着……靶子。

某一顆人頭說,最近在人界出現了新的靶子——一團光,在人界飄來蕩去的,鬼差追捕了許多次,怎麼也抓不住。

第二顆頭顱跟着回想,那團光其實是一張被抛在人界的生死紙,日日聽取靈魂傳達出的心願,并予以兌現。冥界的鬼很想要将這張紙撈回來。

這張紙可以同時在各個區擁有無數分身,能同時出現,各區的鬼都會時隔一段時間上人界碰碰運氣。

比如,專門上人界對着空氣不停地許各種願望,以此來讓它現身。但心意不誠,那張生死紙是很少聽的。

偶爾真有金光在眼前飄過,鬼将其抓到手的一刻,光又一閃而逝。

仿佛這張生死紙并非實體,到現在還分不清,到底是光還是紙。

頭顱鬼也好想上人界,這鬼地方太沉悶,人頭無論怎麼轉動都在面壁思過,悲慘地對着一面記憶牆數數,日複一日地數,從頭數到腳,從腳數到頭,就頭顱該死的光長頭不長腳。

見到兩隻穿戴整齊肉身的生靈剛進來,這顆頭的目光一刻也不停地追随,怔然出神,如果有誰能送它腿腳就好了。

某顆頭朝地上的生靈大喊,不對!那團光不是靶子,生死紙不是沒來由出現的。一定是某隻判官鬼遺落在上面的,又是鬼虛驚一場。

好比當初那一棵鬼巨人樹,擅自在一夜之間長出那麼多的眼球果實,果實五彩斑斓,好鮮豔,想刻意引起鬼的注意。

鬼習慣監視世間的一切,看見樹上突然冒出了那麼多的眼睛,都很不安。這從來都在考慮之外,他們還以為,這些眼睛都是樹裡的惡靈将其生出,用來監視外界。

頭顱便問,“為什麼不把樹砍了?”

“那個時候,确實想要将這棵巨樹砍倒,至少得戳瞎樹上所有的眼睛。但鬼最終還是找到了眼睛的用處,這些眼球果實可以幫助他們快速找回冥界的入口,于是就暫時放棄了。”

頭顱問,“所以到現在都沒有想着砍樹?”

“當時隻是提議把樹砍掉,問誰去,全部死一般的沉默。樹裡面關着的可是惡靈。”

“你的意思是,鬼不理解樹上會長眼睛,所以變得恐慌。世上事物的存在都有迹可循。在這個世上,不存在連讓鬼都覺得沒來由的東西?”

“當然。所以,那張生死紙突然出現在人界,可能隻是沒有出現判官來認領而已。”

頭顱說,這是一個需要被感知才會存在的世界。

凡存在之物必有喻意,如此才會投射到世間中化為實體被感知。

隻要不停地用心去追尋想要的答案,這個答案終有一日會被找到。

“那麼一定有誰知道這裡為什麼會存在,為什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頭在此面壁思過。”頭顱激動地說,它不知道這裡的一切何時是盡頭。

“一定,世上一切記憶碎片都會回到鬼差手中的,沒有被燒毀的記憶,就會挂到牆上。頭顱多多少少也能知道些自古以來的事。”頭顱說。

“為什麼冥界和人界自古以來就有?”

“因為這個世界早在它形成之初,就已經在愛與惡之間做了抉擇,它選擇了惡。如果世間之源不是來自于一股惡念,冥界的出現也不會順應自然了。”

純粹的愛足矣讓所有靈魂放下屠刀飛離這裡。而哪怕摻雜着一絲的惡,都能讓靈魂糾纏在一起,彼此都不放過彼此地展開無盡的輪回。

從始至終最難□□的是愛 ,而惡天然占據高位。冥界需要的是掌控記憶來喂養幽冥火,這很難使用愛意,它無法被利用起來,不能被當做攻擊與毀滅的武器,想用愛意的方法去汲取惡意的養料,就會失敗還會遭到反噬。

頭顱說,“萬幸有迷魂湯的存在,要是叫輪轉中的生靈真的想起了什麼,得知冥界存在的意義,得知惡才是對這個世間最有幫助的,輪轉的生靈會覺得深受欺騙,以及感到被鬼玩弄的憤怒,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都要徹底消滅這裡。”

“可是這裡無法被徹底消滅的。”頭顱說,别忘了,世間在最初的最初就已經選了惡,一群鬼正同造就這個世間的本源站在一起。

就算輪轉的生靈決心鏟除冥界的惡,但對于世間來說,也在增加一份痛苦。所有的靈魂本質始終如一,那把刺向惡的刀,并不會因為這樣是壞的殘酷的,就可以讓一群被判為罪惡的魂靈減輕痛苦。到頭來,世間仍然在不停運送着一份又一份去往幽冥的柴,助長一遍又一遍幽冥的烈火。

頭顱知道在那麼長的時間裡,輪轉生靈早已不止一次地覺悟到了什麼,不管是以好或者壞的名義發起攻擊,隻要拿起武器的那一刻,隻要産生想要毀滅的念頭,輪轉生靈就會重新掉回惡的陷阱,因任何機緣巧合消滅了鬼,仍會變成新的鬼。

這世間最大的輪轉已經深深滲透進了兩界,那樣的念頭與舉動隻會再一遍加深輪回的意義。

“不過總會找到結束這裡的辦法吧?對吧?”人頭問,“如果不停地用心去尋找想要的答案,這個答案總有一天會被找到的,對吧?”

另一隻人頭說,它可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這個答案。不然頭顱鬼連頭都會沒有,下場會同那些被打包關在樹裡鐘裡的惡靈一樣。

其實在頭顱鬼發出疑問之前,這份記憶早已被知曉并保存起來,當然不會明晃晃的挂在往生牆上,這份記憶極為原始和禁忌,不方便被生靈大範圍接觸。

“用來保存這份記憶的隻能是魂器,這些魂器擁有了這份記憶後,都化為了完全失控的惡靈。”

孟婆湯也無法将這份記憶剝離,說明記憶信息是不可磨滅的存在,反而會通過魂器之間的複刻而被不斷加深。

“為了防止記憶信息的傳播與不斷加深,這些特殊惡靈都被關了進去,與世隔絕。外面的鬼差不知道,也不會想要知道這份記憶,因為得知的那一刻起,靈魂一定身處于狹小黑暗的死物空間裡了。”

一顆頭顱于是發出疑問,但是,冥界真的将所有失控的特殊惡靈都關押幹淨了嗎?得知這份記憶的鬼就一定會失控化為最殘暴的惡靈嗎?

冥界要将這些特殊的惡靈關押的話,應該要清楚地知道這份記憶的具體内容,隻有查看過這份記憶,才能判定它是禁忌的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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