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我們住在城主府這麼多天,怎麼一個女眷都沒見到?”蘭慕一大早就來到餘洛弦房間,此刻正吃着桌上擺放的糕點,兩腮鼓鼓的,本就稚嫩可愛的長相,此刻倒是有點呆。
不得不說,蘭慕的觀察力不錯,餘洛弦也發現了這個問題,他從成衣鋪老闆娘口中得知,老城主除了江文墨的母親江栾,這一個女兒外,膝下還有一子一女,皆是側室所處。
若說先前老城主最為疼愛小女兒江栾,是因為她是家中嫡女,才貌雙全,那麼,自這對父女離心後,他對剩下的兩個孩子,傾注了更多的愛意。
江家少爺頑劣跋扈,打傷了另一家富商家的獨子,富商找上門要說法,及其難纏,而老城主不惜拿自己最為喜愛的,價值連城的書畫賠禮道歉,隻為了封住富商一家的嘴,不要影響兒子仕途。
江家小姐亦是荒誕無垠,看上一家的書生,就求自己父親給自己綁來,而這書生早已娶妻生子,江小姐依舊不依不饒,最終逼得書生娘子上吊自殺,書生也随之而去。
為此,老城主隻得仗着自己身份,威逼利誘書生的父母,兩個顫顫巍巍的老人早就為喪子之痛肝腸寸斷,不出幾日,也服毒自盡了。
餘洛弦聽得氣不打一處來,本想問問還有沒有王法,轉念一想,此處本就地處偏僻,老城主更是城中地位之最,又有誰能反抗得了?
就算有外城人前來,誰又會為了這些事情,賠上自己的前途,甚至生命?
火不燒到自己身上,沒人會覺得燙。
且城中流傳,老城主依仗某宗之主,人脈頗廣,近幾年來,還招收不少修真之人為門客,深不可測。
……
餘洛弦把自己所知的事情悉數道出,蘭慕聽得目瞪口呆。
比起對内容的震驚,他更驚訝的,莫過于餘洛弦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的話。
咀嚼的動作都停止下來,像隻塞滿堅果的倉鼠。
見狀,餘洛弦忍不住彎了彎眼,溫柔到少見的笑容,眼波婉轉朦胧,唇邊綻放了灼灼桃花。
蘭慕神色呆滞,結結巴巴開口,“我覺得,你笑起來更、更好看。”
說罷,就接收到一道冰冷的眼神,毫不誇張,蘭慕打了個哆嗦,側頭看了眼坐在一旁的江初硯,對方恨不得用眼神把他活剮了,求生的本能,讓蘭慕止住了下面的話頭。
江初硯熟練地遞上茶杯,笑容依舊,專注地看向斂起笑意的餘洛弦,“哥哥,喝茶。”
這乖巧的模樣,仿佛前夜的舉動沒有影響江初硯一分,餘洛弦忍不住側目。
房門扣響,蘭慕率先起身去開門。
對上管家有些意外的神情,再轉為看到房間剩餘兩人後,又露出了然的表情。
餘洛弦總感覺這眼神不對勁,又說不上哪裡奇怪。
“明日我家城主壽辰,老奴前來特意邀請各位出席。”管家弓身行禮。
聞言,餘洛弦和江初硯對視,又挪開視線。
蘭慕回頭,見餘洛弦點頭後,才應答。
管家臨走時,還不忘朝着屋裡開口,“别怪老奴多嘴,這道侶吵架,床頭吵架床尾和,二位總靠外人調解,倒不如自己說開,這樣有利于增進感情啊!”
說罷,就轉頭走了。
餘洛弦倒被這句話嗆得直咳嗽,他終于知道老管家的視線哪裡不對了。
怎麼還把他和江初硯當道侶啊!
身旁江初硯目光灼灼,“哥……”
微涼的手掌捂住了他的嘴,江初硯感受到一陣清香自袖口傳出,唇上似有若無的觸感,讓他的眼神晦暗。
沒等他做出下一步動作,餘洛弦就立刻撤回手。
“閉嘴!”略帶薄怒的話出口,餘洛弦耳尖都在泛紅,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
不過,江初硯的确是止住了話,他倒是很樂意聽到這種話,但要是把餘洛弦惹急了,可能就不是被劍抵在胸前這麼簡單了。
且江初硯不是怕痛,而是擔心,餘洛弦生氣了,再不理他該怎麼辦?
蘭慕已經對二人的打情罵俏免疫了,手上還能翻幾張城主給的秘籍。
既然江初硯說這隻是強身健體的秘籍,餘洛弦也沒再阻止蘭慕翻看,他雖不了解文字的意思,但是看過幾張修煉的圖後,也沒察覺任何問題,暫時相信了江初硯。
“明日竟是城主壽辰,我感覺定然會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蘭慕道。
除了尋常的府内探查,幾人最常做的,就是圍在房間裡商量事情。
雖說毫無收獲,但依舊不改。
好在總是會有線索找上門,如若不然,餘洛弦感覺他們可能要住在城主府一輩子了。
此次壽辰的确怪異,毫無預兆,就在此時舉辦,最大的可能就是老城主等不及了,迫切需要蘭慕的左眼,煉制丹藥,看這架勢,大概取得左眼需要某種儀式。
若不然,直接派人來去便好,為何又是給秘籍,又是舉辦壽宴。
再加上上次見城主時,餘洛弦明顯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死氣,看樣子,城主時日無多了,必會着急。
這樣看來,再好不過,越是着急,越會漏出馬腳。
餘洛弦習慣性托腮,“今晚好好休息,明天這事情估計就會迎來轉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