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初硯接住倒下的餘洛弦,看着對方昏睡過去的面龐,内心複雜萬千。
小仙君哭得鴉羽般的長睫粘黏在一起,眼角绯紅,像隻抹了層上好的胭脂,襯得那潔白如玉的面容如四月桃紅,烏黑的發絲散落,可憐巴巴的。
他也沒料到,餘洛弦對江文墨的感情這麼深,畢竟,在他看來,這位大名鼎鼎的白虹仙尊,無情無愛,很是冷漠。
就在這時,餘洛弦的身體發生了變化。
一切發生的太快,等出神的江初硯反應過來時,就看到乖巧睡着的小仙君,頭上長了不得了的東西。
一對潔白無瑕的白色兔耳軟軟垂下,貼在餘洛弦烏發上,形成了極為反差的色彩。
不知為何,江初硯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那柔軟毛絨的純白長耳,懷裡的人輕輕哼唧,這讓江初硯的心跳急速加劇。
餘洛弦竟是妖嗎?
懷裡的人面色蒼白,眉頭緊皺,呼吸越來越急促,是肉眼可見的痛苦。
好歹作為魔尊,江初硯也是見多識廣,他看出這是因為過度壓制妖力,而造成的反噬。
還好是在他的面前化形,若是在十方山,還不得被當成卧底亂棍打死。
現在這個情況,老城主要舉辦壽宴,餘洛弦本就為了此事而來,不能缺席,且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在這裡耗了。
“你,變成手環,貼身保護好他。”江初硯挑了挑眉,眼神掃過鑽進餘洛弦懷中的小黑龍。
對方得了主人的命令,歡快地轉了幾圈,之後就慢慢縮小,銜尾纏上餘洛弦纖細的手腕。
瞬間,餘洛弦四周暴漲的妖氣被壓制下來,頭頂的那雙兔耳也消失不見。
見狀,江初硯眼神劃過一絲失落,不過在看到餘洛弦恢複的面色後,又舒了口氣。
輕輕掐了掐餘洛弦兩頰的軟肉,江初硯喃喃:“這次可是你欠我哦!”
……
餘洛弦是被敲門聲吵醒的。
蘭慕還在房門外喚他,這讓餘洛弦一時間反應不過來現在的情況。
撐起疲憊的身子,餘洛弦隻覺頭痛欲裂,記憶也漸漸回籠。
他想起了在山巅,同江初硯對峙的畫面,想起了,江文墨已經消失的這一事實。
心情有些低落。
注意力被桌上放的字條吸引,拿起來看了一眼,餘洛弦就驚到說不出話了。
什麼叫他控制不住妖氣才暈倒?還有,手腕上這個抑制他妖氣的手環,别以為他看不出是當時挾持他的那條臭龍!
餘洛弦扯了幾下手上的小黑龍,發現對方扒得很緊,以防萬一,他也就放棄掙紮了。
隻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妖,到底是什麼情況?
在心裡問了一下系統,卻得到冷酷的回複。
[請自行探索劇情。]
“!”餘洛弦對此表示很生氣。
正好穿戴好衣服,他這才把門外的蘭慕放進來。
“餘大哥,壽宴就要開始了,你和那個江初硯怎麼一個個起得都這麼晚?”蘭慕抱怨,他還真怕這倆人扔下他不管了,心慌得不得了。
聞言,餘洛弦眸光閃爍,“江初硯呢?”
提起江初硯,蘭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仙君你還能叫醒,方才我叫了他好久,連一句回複都沒有!”
聽到回答,餘洛弦大概了然,估計江初硯沒跟他一起回來。
果然,等二人站在江初硯的門前,房間裡連一點動靜都沒有。
蘭慕還在砸門,餘洛弦站在後面,不知為何,總感覺有些不舒服。
“算了,别管他了,我們去壽宴吧。”
作為一城之主,壽宴自是熱鬧,幾乎城中城外來的達官顯貴全都聚集在此,數十張席面蜿蜒若遊龍,侍女們捧着銮金食盒在宴席間穿梭,場面奢靡。
随着琵琶聲起,舞姬随之登場,争奇鬥豔,赢得滿堂喝彩。
“我倒是不知道,這城主府看着窮酸,沒想到還挺有面的。”蘭慕舉了杯清酒,朝餘洛弦舉了舉,随後一飲而盡。
倒是餘洛弦一臉好奇,沒想到看着稚嫩的蘭慕,酒量這麼好。
他現在沒什麼胃口,提起精神觀察着四周。
很是奇怪,作為宴會主人,老城主并未出現,就連他的妻兒也不見身影。
胡亂掃視間,餘洛弦的視線不小心同一男子對視,但他也隻是随意一撇,便移開了視線。
這時,管家不知在何處出現,“蘭公子,城主有事要請您前去。”
同往常的通知一樣,但放在此刻,卻有些違和。
二人知曉,是城主開始行動了,此次叫蘭慕前去,大概率就是想取他的左眼,煉制長生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