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你大爺。李樂緒心底一股火,醜東西離她遠點。
那妖怪果然如同司玉玲所說,長得千奇百怪,馬的身體再加上兔子的臉,還有猛獸一般的爪子。
“美人是哪裡比較香……是這裡……找到了嘻嘻。”
動物一樣,濕漉漉的鼻子精确拱在她手心處的傷。
下一刻卻粗暴地撕開程縛之綁好的繃帶,布料在扯開時粘黏到了鮮紅的肉上,本來已經止好血的地方,又是一串血珠呲出來。
你大爺的!
李樂緒痛的要死,隻想問候它的十八輩祖先。
“原來是美人的血肉香……”
“全是靈力的血肉……這可是寶貝啊嘻嘻嘻嘻。”
粗粝的舌面帶着倒刺,拂過她的傷口時,又刮下一片血肉。
掌面每一根神經都在傳遞着刺痛,李樂緒渾身顫抖。
眼看着面前的野獸就要下口将她生吃了,李樂緒此刻竟然沒有一絲害怕,她在極其無語的時候隻有憤怒。
【全是靈力的血肉,系統你有什麼頭緒嗎?】
【……】系統沉默。
【再裝死就拒絕做任務,反正也離死不遠了。】她也擺爛。
【……是因為宿主體内的靈晶。】
好啊,她就知道那塊兒靈晶有毛病,系統捏的身體也有大坑。
自從收下那顆靈晶,這些天裡幾乎所有妖怪都圍着她轉。
「懷怨」、「水鬼」、「駒隙」……
甚至還有程縛之。
李樂緒想,他的态度突然轉變也大有可能是因為靈晶。其内部蘊含着巨大的靈力,但隻有歪門邪道才會趨之若鹜。
程縛之也修習了歪門邪道?
不容她多想,面前的野獸再次口吐人言:“美人,你不害怕嗎?”
“怕,但是怕你又不會放了我。”
手掌心的血再次流淌,順着小指而下,滴落在地上,忽的,她感受到小指上傳來灼熱感,靈力依賴着她的血催動了傀儡線。
是「一線牽」。
現在最差的結果就是程縛之距離她還有百裡之遠,可一味依賴他人來解救也不是個辦法。
李樂緒有些悲憤,别人傳書多少都有些金手指,而輪到自己全是隻有被虐的份,說好了來補充劇情,也沒人提醒她拿的是唐僧劇本。
“嘻嘻,美人你可真有意思。”它戀戀不舍地舔了一口她的臉,“放心,現在不殺你。你還有大用處呢。”
話音剛落,它伸出利爪,抓起李樂緒的舊傷口又是一爪子上去,鮮血立刻湧出,随即拿出一個破罐子将血收集起來。
李樂緒疼的臉色都蒼白幾分,但此刻隻能忍氣吞聲。
野獸打了個響指,指尖燃起一簇藍火,細小的火苗像是生出了腳,分别爬上四周山洞牆壁,一瞬間燈火通明了起來。
李樂緒在黑暗裡待了很久,突然見光,眼睛不适硬生生被逼出幾滴淚。
朦胧的視線裡,隻見她對面站着一隻全身漆黑的影子,像馬又像兔子,正學着人端坐在桌案邊研墨書寫。
那墨汁不就是剛從她身上取的血?
鮮紅的墨汁剛滴落在桌上的紙上,那一桌案的碎紙片都開始蠕動起來,每次寫下一個字就化作一張嘴,朝着血珠不斷呢喃,如圖孩童般叫嚷,
“還要,還要,給我給我……”
“……難怪眼熟,原來這些信件都是這醜妖怪做出來的。”李樂緒小聲吐槽,“那水鬼就是泡漲的信吧。”
妖怪感受到她的注視,猛地擡頭,對上李樂緒的視線,“美人,你在說什麼?”
“沒什麼,誇你寫的好看。”她讪笑幾聲,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頭,何況還是隻陰晴不定的妖。
“真的嗎?”妖怪笑起來,聲音尖細無比,回蕩在山洞中,可下一秒它就突然停止,“騙人。”
“我可沒寫字,我是在施法,你瞧,要把這些碎紙喂飽才能拼好。”
妖怪一瞬間把她也移動到桌案邊,将手上又劃開一道口子,爪子不斷擠壓傷口,淋漓的鮮血落在碎紙片上。
看着李樂緒痛苦的神色,妖怪的臉扭曲出一個笑容。“這是最後一封信了,等到他們完婚,我就能擺脫了。嘻嘻,美人還得多虧你。”
“你的血比其他凡人好用多了,可惜你小小一隻,怕是放幹了血都拼不完這碎紙。”
完婚?信?
“這些信都是你替陸曜送的?”李樂緒想到些什麼,下意識開口問,也不知從何而來的勇氣。
妖怪似乎心情很好,也不惱,“是呐,我剛化形就遇上那個短命的凡人。”它陷入了回憶,像是孤寂許久一般,自顧自地說起來,
“我們一族,蟄伏地下百年,破土化形那日遇見的第一個人,便要實現他的願望,我們才能蛻皮新生。”
“無數凡人同我們許下願望,黃金萬兩,權勢滔天,妻妾成群……都能一夜之間得到。凡人,真是貪心又好滿足的東西。”
妖怪像是想到什麼,突然變臉,“可這該死的短命鬼,他讓我去送信。”
“你知道嗎,他當時都快要死了,他不求我救他,不求我給他續命,他居然讓我去送信。真是愚蠢。”
“可惜我年歲尚小,輕信了你們這些狡猾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