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芯婚禮的前一天辦了三場彩排,冉溪因為劇組外出拍戲的安排沖突,沒能參與。
“可就差你了,你就跟着莫聞舟走就行。”
莊芯坐在化妝台前,優雅而從容,露背镂空的婚紗,露出光潔的背,裙擺長長地拖曳在地毯上,裙擺鑲嵌着星光點點的鑽石,閃耀而動人。
“好看嗎。”
莊芯嫣然一笑,回頭牽住冉溪的手。
“好看。”
冉溪盯着鏡子裡的莊芯,有些出神。
在劇院工作的那些年,她也算是半個莊芯和蔣聞霖的見證者。兩人因為工作原因而分分合合過幾次,兩人青梅竹馬,歡喜冤家,從高中戀愛至今,竟也有十年之久了。
“冉冉,告訴你一個秘密。”
“嗯?”冉溪的思緒被拉回。
一襲淺綠色的魚尾禮裙,長發用玉簪挽起,妝容清淡,襯得冉溪淡雅而動人。
試衣間的簾子緩緩拉開,冉溪轉過身來,第一眼看到的是蔣宇。
莫聞舟在蔣宇身後,端坐在輪椅上,一身墨綠色的冷色調西服,矜貴而沉靜。
蔣宇瞧瞧冉溪,又低頭看看莫聞舟,不禁感歎兩人的相配,簡直是一對璧人。
“莊芯說,讓我跟着你。”
冉溪拎起裙擺,從試衣間裡走出來,裙擺搖曳,微張的紅唇,顧盼生姿。
“好。”
莫聞舟有些不自然地偏過頭,耳根微微發紅。
婚禮進行曲悠揚飛舞着,冉溪坐在台下,時間突然變慢了許多,莊芯挽着父親一步一步地,走向站在台中央站得筆直的蔣聞霖。
婚禮現場的每一處布置浪漫而雅緻,而冉溪眼裡隻有那對被祝福和喜悅包圍的新人。
冉溪被安排在左側的席位,周圍、身後都是莊芯的親朋好友。而莫聞舟坐在右邊,透過中間布台的花束,冉溪隻能瞥見莫聞舟的半張側臉,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在注視的某一刻,她突然清醒過來,盡管比莊芯和蔣聞霖更早踏入婚姻,但他們卻從來沒有過一場真正的婚禮,甚至連一張像樣的合照也沒有。
盛大的幸福,似乎總是擦肩而過。
蔣聞霖一掃婚禮彩排和走台時的淡定,整個人都有些僵硬,兩手垂下又擡起,掩蓋不住的慌亂。
莊芯懷孕了,在他們開始籌辦婚禮前的一個月,算到現在也滿三個月了。一個小生命,就應該是在這樣的環境下到來的,在父母的期待下,在家人的祝福裡,在漫天的喜悅和感動中來臨。
輪到冉溪和莫聞舟上台,台下的莫如宣和蔣婉清,一掃而過的驚詫,替之以探尋的目光。冉溪消失了一年半,莫家怎會不跟進,隻不過都對冉溪和莫聞舟之間的感情,大家都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莫聞舟受傷以來雖失去了身體上的自由,但卻得到了更多的決策自由。
除了身體,莫家基本不過問任何莫聞周的決定,包括情感。
冉溪打開戒指盒,而莫聞舟的那個戒指盒已經被提前打開好,靜放在莫聞舟的腿上。
“請新娘和新郎交換戒指。”
喜悅和心痛在一瞬間交疊,冉溪垂眸,視線順着眼下男人顫抖的指節,她同莫聞舟都不約而同戴上了婚戒。強忍住淚,冉溪偏過頭,刻意不去看莫聞舟。
婚禮的重頭戲落下帷幕,冉溪踩着小高跟,從擁擠的人群中穿過,逃到了頂樓露天宴會廳的陽台。
“原來你是冉溪?”
葉卿走近了,有些茫然無措,又問了一遍。
“你就是冉溪,對嗎。”
“是。”
“難怪。”
葉卿有些失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
之前她隻聞其名,不見其人。
她甚至都不需要見過冉溪,就能認出。
愛一個人的眼神是如此不同,她早該發現的。整場婚禮,葉卿坐在莫聞舟身旁,他都不曾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
“你對莫聞舟有意思?”
冉溪不喜歡繞圈子,眼神淡然,緩緩開口。
葉卿有些詫異,連着耳根,臉色漲紅,支支吾吾半天,說:
“沒...沒有。”
“那就隻是為了問我的名字?”
冉溪上下打量了一番葉卿,失笑。
“嗯。”
葉卿像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畏畏縮縮的,紅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