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為,冉溪最需要的是多年來的自由和灑脫,卻不曾想,她最想要的不過是溫暖的一個家,是有人嗤之以鼻,想要逃離謀求獨立的家,卻是冉溪最可望而不及的奢求。
“冉溪,你一直都在做這個夢嗎。”
如果是,他恐怕真的會發瘋。
“莫聞舟。”
冉溪忽然醒了,擡手揉了揉眼,一臉迷惑地看向身旁癱坐着的莫聞舟。
“你怎麼在這。”
莫聞舟斂了斂眼底的落寞,柔聲道:
“這句話,該我問你。”
“忘了告訴你,我偶爾會夢遊,吓到了你?”
“沒有。”
“我說夢話了?”
“嗯。”
冉溪扯了扯嘴角,眼神瞄到一旁落空的輪椅,再看看莫聞舟跌坐在地上的落魄樣,覺得有些奇怪。
“你怎麼掉凳了...”
“擔心你。”
這人,真是,這時候倒是挺直白的。
“莫聞舟,你能不能給我講故事。”
“好,你想聽什麼。”
“有一篇作文題目是怎麼說來着,我的童年。”
莫聞舟娓娓道來,嗓音純澈又輕柔,在嘈雜的雨天力朦胧模糊,依舊是令人安心的存在。
莫聞舟的童年周圍充斥着親朋好友的愛和關注,冉溪一直都知道,她摯愛着的莫聞舟從來都是個耀眼、善良而溫柔的人,唯一的不好,或許是眼光差到看上了她。
“還想聽什麼。”
“可不可以留到明天,萬一今天都聽完了,以後就都沒有了。”
冉溪用臉頰蹭了蹭莫聞舟凹陷的掌心,在臂彎裡躺了下來。
這是她的願望,從小到大的願望——有人能隻給她一個人講睡前故事。
孩童的時期早已遠去,隻有愛人的臂彎可以容納孩子氣的任性和撒嬌。
她沒向上天祈求過什麼,那就請上蒼保佑,祈求能夠讓她再多一些任性的時間,能不管不顧任由欲望支配,最好能夠永遠永遠把莫聞舟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