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悄無聲息地領了證,一個年關之後,又匆匆分開。
莫聞舟瞞得很緊,唯一知情的蔣宇,不曾走漏一些風聲。
足足一個月後,莫聞舟從北城回來後大病了一場,久久未愈,卻始終不現冉溪的身影。
“小溪,不用說我也能猜到,你和小舟的結束,一定是他先提出的。”
冉溪離開文城之後,沒有再回來過,反而是莫聞舟來了一趟北城,把手續辦了。
至今,冉溪都還記得那個場景。
明明不久前奔往北城的莫聞舟是因為聽聞了冉溪的意外受傷,可誰能想到短短半個月,兩人的關系直轉急下,分道揚镳。
“蔣阿姨,不是這樣,是我自己一時沖動向他求婚,卻沒有承擔起妻子的責任。”
婚姻本不是兒戲,也不該是冉溪作為報答的禮物,許給莫聞舟了美好的期許卻又讓他患得患失。
被抛棄的一刻,她恨透了莫聞舟。
但後來的所謂事業上的機遇、轉機和優待,她都沾了莫聞舟的福氣。
從小到大,她擁有的資助、機會,甚至童年時的一份優待,都不曾離開過莫聞舟,冉溪隻好告訴自己,凡事都要有自知之明,對憑空就能擁有的一切要有拿得起,放得下的自知之明。
“小溪,别,是小舟做得不對,你回來了,一切都能重新開始的。”
蔣婉清的聲音逐漸哽咽,冉溪這才轉頭看向身旁的女人,歲月的痕迹不知從何時起布滿了眼角。那張在大學門前的合照,才過去幾年,蔣婉清的雅緻明秀,竟都化為了一臉愁容。
冉溪看到的是一個女人身為母親的憂郁。
蔣婉清強忍住情緒,擡手捋了捋眼角邊的碎發,低下頭,看到一張遞過來的信用卡。
“蔣阿姨,這是莫聞舟給我的卡,沒記錯的話,應該沒有花,另外,也往裡面存了一筆錢。”
冉溪捂住隐隐作痛的心尖,那筆錢,她存了很久。全年無休,隻要合适的,有利的,冉溪什麼都接,一部分錢,打給了院長媽媽,其中的一大半,都存在了這張卡裡。
“這是...”
“我有幸受了莫家的很多資助,聞舟...”
冉溪的眼角逐漸濕潤,回想起這幾天的種種,莫聞舟的讨好,莫聞舟的體貼,讓她短暫做回了小孩。
“這筆錢,原本是想要慢慢攢來做自己的嫁妝。但那時,我什麼也拿不出來,反倒是把自己塞進了莫家。至于聞舟,他沒有做錯什麼。”
實際上,和他相愛走過一段路,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
蔣婉清何嘗不是把冉溪當自己的女兒看,自己攢了自己的嫁妝,換了哪個母親,會不心疼。此刻,蔣婉清一句挽留的話,都說不出來,她也沒做對過什麼。
莊芯和聞霖的婚禮結束之後,冉溪與林冬連的小插曲傳到蔣婉清的耳朵裡,她才知道,冉溪來家裡拜訪的那天,林冬連早一步來,但卻沒走開。甚至于林冬連在他們面前說出來的那一句“你們精心培養的兒子難道就為了配這麼個...難道你們也覺得小舟這樣,就要往低處找嗎。”,卻始終都沒有人站出來為冉溪說話。
“那這個就麻煩蔣阿姨保管了。”
蔣婉清有些恍惚,身旁的女孩笑着,卻仿佛在道别。
“我們走吧,他們應該也走得不遠。”
陽光透過樹葉的間隙,閃爍的光點跳躍在小道上,冉溪隻覺身心開闊,她終于能說出來了。
莊芯和莫聞舟逛了一圈集市,胃口大開的莊芯買了一堆炒貨,懷抱着一包糖炒栗子,往後一看,莫聞舟的輪椅後挂滿了袋子,腿上又還放了一個,劃起輪椅來,歪歪扭扭,尤其吃力。
“冉冉,你應該嘗一嘗這糖炒栗子,巨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