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建國走的第二天,許淼就和宋華說她要去找她爸爸,可宋華的同意卻并不那麼容易拿到。
“你為什麼想去?要去待幾天?那裡的生活條件差,有蟲子還有廁所會有一些味道,确定能待得住?去了之後幹什麼?教書還是純去玩玩……”
“哦,你沒教師資格證,不能教書,這些問題你自己有答案就行,無論你做什麼媽都支持,要做什麼就用心去做,絕對不能半途而廢或者被困難打倒,你已經長大了!拿不準的就多問問其他人,不要蠻幹、不要犯了錯不承認還不改正,如果不是你的問題,那你也要好好講話,要尊重其他人,知道嗎?”
“知道。”
“許淼同志,出發是人生常态,聚散别離也是,做你該做的,剩下的交給時間,你看到的隻是事情的一個層面,也許随着年齡和經曆的附加,終有一天你會對某些事情有不一樣的看法。”
離開的前一天,許淼去見了李至安,長眠于她出生地的舊友,帶了她最常喝的一種酒,看着碑上的照片,那是僅有的一次,這麼久了,她向上望都沒有束縛住的淚水,酒碰到唇的時候還是沒了喝下去的念頭,頭靠在手臂上,任淚水順着手臂往下流。
“李至安,好久不見了,你在那邊還好嗎?”
許淼撫上李至安的照片,把酒往她的方向拿了一點,還不忘說一句——你酒量不好,那我就替你喝了!
拿起李至安的那份,又喝了一大口才安心地放回她自己的身邊。
“李至安,想你了,你聽見了沒?”
“你要是也想我了,就吹一陣風過來,我就知道了!”
風一吹她就笑,笑的時候淚水順着眼角流下,擦幹後又想繼續說話,可真的來到這裡才發現原來什麼都不想說,一直到時間不早了她才開始收拾東西,把東西放在一旁,看着遠方的森林。
“李至安,我要去一個很漂亮的地方,雖然不知道那個地方我會不會喜歡上,但是我還是覺得我還出去走走了,也許一直讨厭出發,所以人生旅程,我總是沒什麼可以拿出來說的,但我也很享受這種生活,平靜也沒有人打擾。你的理想太過遠大,如果我沒有做出你的選擇,或者和你目标一緻的選擇,那你會不會覺得我很不中用啊?”
“不中用就算了,反正你也沒有做到,你知不知道,你在睡覺的時候我還在奮鬥,你要是在天上,就好好地和其他人打好交道,你不是最擅長這個嗎......算了,我去那裡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要好好的,聽見沒,答應我的事情要是不做到,我絕對不會原諒你的!”
正當許淼想起身離開的時候,風刮來了一張紙,她的手很長,也很靈活,聽着聲就出手,那張紙抓在手裡。
她的模樣。
不一會兒一個男孩子就跑過來了,很不好意思的道歉,還說要把這副畫送給許淼,許淼聽見他說送,就很順理成章地把畫收了回來。
“學美術的?還是皖江中學的?”
她翻到紙張的背面,熟悉的學校标識。
“是的,今年畢業,要離開這裡了,就想着來這裡取幾張照片留作紀念。”
“在這裡取照片?”
“我父母都葬在這裡,他們是我對這座城市的挂念之一,所以想着來這裡。”
“那你趁着時間還早就快重做一副吧,這張我就帶走了,多謝!”
“客氣,這幅畫裡有你,沒經過你的同意就畫,也該物歸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