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念伸出手,笑着和許淼打招呼。許淼第一反應就是看自己的身後,同時伸出手,看了之後果斷甩開盛念的手,立即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一邊接着一邊。
“你怎麼來這裡了?”
“你先說。”
盛念很誠實地說阿姨給他推薦了這份工作,給這裡的學生們帶帶課,最近師資力量有些薄弱,簡單來說就是沒老師,學生分散在不同的年級,有的年級就三五個,有的年紀十幾個,不好教。
“你來多久了?”
“兩天”盛念比了一個耶,許淼也比了個耶。
“真好,你來兩天,我來這裡差不多也兩個小時了,那你好好幹,我就先走了。”
小姑娘背挺得筆直,站立在學校的門口,像極了一個衛士,等許淼走過來她就和許淼說不用送了,我記得路,謝謝你。
那顆糖最後還是被她放在了許淼的手掌上,盛念讓許淼不要拒絕,她便收下了,盛年就跟在那個小姑娘的身後,送着她回去,盛念囑咐她拿着他的工作本去。
許淼面對着這裡的小學三年級的小同學,看着他寫得端端正正的闆書,語文而已,沒什麼難的。
盛念本子裡的内容詳細,很輕易就把今天的教學内容找出來了——監考。
漏風的教室,破爛的課桌,有的人連筆都要找其他人借,借來的還是一個快用完的筆頭。
許淼在教室裡面轉,想看看這班的同學語文水平怎麼樣,看了半天越看越覺得别扭。
什麼叫霓虹燈和北極星一樣亮?什麼叫三層的高樓大廈?
再看看試卷上的作文——寫下你的願望。
“老師,我的作業寫完了,可以先放學嗎?我們家的豬要吃飯了。”
一個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拉住許淼的衣角,在得到許淼的同意後把卷子放在桌面上,提起單肩包離開,臨走的時候還不忘記鞠躬說聲老師好。
較小的小男孩兒就這樣背着寬大的書包,書包裡放着新鮮的水草,一步一步地走出校門。許淼看着手中的工作簿,才知道這個小男生叫趙狀,每天都會背着草來上課,每天都會最先放學回家,因為要回家喂豬。
等盛念回來,許淼早就自覺地替他把試卷整理好了,在那裡等着他,他回來以後第一時間就是看試卷,看到沒點紅墨水标記就知道自己逃不過改試卷了。
“你有車嗎?”
“想下山了?”
許淼跟在盛念的身後,又問了句他住哪裡?沒想到他就停在了一個房間前,門打開的時候她還往旁邊的那個房間望了望,居然是隔壁鄰居。
房間被打掃得很幹淨但也很擁擠,有帳子,還有辦公桌,最主要的是他的房間有置物架,上面全是書。
“你是我鄰居你知道嗎?”
“你的房間是我布置的,許淼,看來你對我的服務并不滿意啊!”
“房間我很滿意,但是我睡覺晚,半夜起床不敢出門,所以才想着不在這裡住,畢竟廁所是真的遠。”
盛念的回答讓許淼徹底死了去住民宿的想法,他給許淼開了個小竈,答應許淼隻要她住在這裡,每天晚上上廁所都可以陪同,還贈送一日多餐服務,飯是真好吃,床也是真好睡,其實最主要的還是她臨走的時候和李至安說她在填報志願前要是沒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去報撒加的法律專業,宋蘇州也在那裡。
可是法律,并不是每個人都适合的,許淼知道法律的重要性,可是她也想看看自己究竟喜歡什麼,說到底,這一生,也要心甘情願地做出自己最願意的選擇。
做一件事的動力,要麼是熱愛,要麼就是它必須被做。
否則,半途而廢總是不甘心而又令人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