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淼同志,不是我不幫你,是你還不了解情況啊!這确實很為難,聽叔一句勸,最好别管了,叔可以自己做工作!”
“那她多久能上學?”
村長支支吾吾,許淼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跟他講在她走之前必須安排好!
“行行行,叔努力,叔是村長,指定用心工作......”
等把許淼哄好之後立刻就去了山上趙金娃家,與許淼看到的不同,床上躺着的不是趙金娃奶奶,而是個穿着破舊萎靡不振的男人,中年模樣。
“村長?你......怎麼來了?”
奶奶趕忙喊老頭子過來,男人側過頭往這裡看,手機提着些東西,跑起來比兔子還快,可拿過來一看,沒煙沒酒!他立刻黑臉,把東西扔在地上繼續在床上躺着。
村長好脾氣地把東西撿起來放在桌子上,和以前一樣,自覺地拿他買來的菜給家裡煮飯,爺爺在那裡填柴。
“老張叔,金娃呢?”
“什麼?”
“金娃!她去哪了?”
“哦,她去鎮上賣蘑菇了!”
村長把米飯煮上,趁着飯在鍋裡煮着,就坐在老張叔的身旁,問他是不是金娃說了自己想上學?
“金娃年級也不小了,現在可以上學了,你要多和金娃說,她這樣大的小娃娃是一定要去學校接受教育的!”
爺爺拉着村長的手,隻說他不懂,都聽村長的,可無論村長還是她爺爺奶奶勸什麼她都不聽,非不去上學,那為什麼見了許淼就說自己要上學?
村長把飯端上桌,看看手表又趕緊起身離開,村裡雖然小,可什麼事情他都得操心,忙到一整天都是吃的百家飯,他怎麼會不知道,都是大家夥兒看他年紀輕輕就守了寡,不願意再娶,再不忙點人就容易想不開,村裡人的一番好意,他也不願意辜負,正好也有事情讨論。
村長剛一走遠,在床上扒着窗戶的人就立馬跳下了床,把菜裡的肉跳出來自己伴着飯吃,嘴裡塞得滿滿的還不忘記吐槽,這個喪全家的死鬼真是越來越摳了,帶這麼點肉夠誰吃!
老張叔從門口進來,端着個飯一直不敢上桌吃,最後還是看着車上的妻子和在外面賣東西的孫女兒才往前走了幾步,筷子顫抖着插入排骨裡,想從中夾夾兩塊出來,就隻是兩塊,從一大盆排骨裡。
可沒想到這一舉動就激怒了正在吃飯的男人,他的眼神兇狠,望着瘦骨嶙峋的爸爸,直接開罵。
“老不死的,你多髒是一點不知道啊,還敢上桌吃飯,還夾肉,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車上的奶奶害怕地捂住自己的耳朵,聲音微弱,不敢讓他聽見,聽着她老伴兒的慘叫拼命錘着心口。
可最讓人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趙金娃跑了回來,她一聲不吭,用盡全力抱着她的爺爺,替他擋去大部分的腳踢和捶打,一直到男人氣消,把肉吃完後躺在床上睡覺。
趙金娃扶着她爺爺起身,可沒想到怎麼拉她爺爺都沒有成功,他昏倒在地,張不開嘴也睜不開眼。
趙金娃從衣櫃裡拿出一床被褥,給她爺爺墊上就飛快往學校的方向跑去,顧不上自己的傷。等找到許淼的時候,她正在指揮盛念搬樹苗。
趙金娃什麼話都不說,一見到許淼就要拉着她走,許淼也不說什麼,就跟着她走,盛念拉着許淼的手,跟着她們一起走,一下子工作量就壓在許建國一個人身上,貨車司機還催促他趕緊卸貨,他趕時間!
喊什麼喊,催命呢!!!
盛念還是問了趙金娃一嘴,到底發生什麼了?怎麼身上都是傷?真的毫不誇張,完全就是鼻青臉腫。
“爺爺要走了!”
說完她就堅持不住了,不可控制地往下栽倒,被盛念眼疾手快撈住,被許淼和盛念送往醫院,村長帶着許建國去趙金娃家裡。
趙金娃一醒過來,不吵也不鬧,就問了一句爺爺走了?
沒人敢回應,她就看着許淼。
“昨天晚上走的”
“帶我去見見他吧,我有話要和他說!”
趙金娃坐在輪椅上,被許淼推着到了地方,她小小年紀不哭也不鬧,拉着她爺爺的手說爺,金娃來看你了......
僅僅七個字,她想說的,能說出口的,誰也不知道有多少,隻能看見一個小姑娘倔強的不肯松手,拉着她爺爺的手,沒有一顆淚,反而笑了,複雜難懂,可又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