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明白這意味着什麼,但沢田綱吉很會看氛圍地鼓鼓掌,绮羅左右看看,把手裡攥着的幼兒專用餐具放下,跟着把兩隻手疊到一起拍打,随後機械僵硬地分開再合上。
“這是鼓掌,绮羅。”
在短短幾天裡被沒有一點常識的女孩子折騰到奄奄一息的沢田綱吉下意識開口,側過身子來向她演示,直到绮羅跟着他的動作拍出清脆響亮的掌聲才重新回去拿起自己的飯勺。
然後陷入呆滞。
……不對,他為什麼會習慣,他才九歲,才九歲啊!年紀輕輕就要肩負起教導妹妹的職責什麼的,那種生活不要啊!
“嗯嗯,阿綱已經很有作為哥哥的風範了。”沢田奈奈完全感受雙手交疊貼在頰邊,一臉夢幻,“想不到我也有能夠兒女雙全的一天,哎呀,這麼可愛的兒子和女兒,還有浪漫的老公,啊,好幸福呀!”
绮羅端着飯碗,看看仿佛冒出粉色泡泡的媽媽,又看看陷入灰色沉重陰影的哥哥,不明所以,不知所措,最後幹脆套用她在短短幾天之内總結出來的萬能回複。
“不愧是媽媽,不愧是大将!”
“哈哈,也不愧是绮羅呢。”
“這種東西有什麼可驕傲的啊。”沢田綱吉小聲吐槽,又偷偷看了眼一闆一眼舀起一勺湯往嘴巴裡送的绮羅,又忍不住偷偷露出一個笑容。
好、好吧,如果是绮羅的話,多出來一個需要他帶的妹妹他也是很樂意的,吧,他陷入在這種快樂之中,喝了一口湯。
“好燙!!!”他一口噴出嘴裡滾燙的湯,慘叫起來,忙不疊去找涼水,又被椅子腿絆了一下,一頭栽在地上,绮羅跳下椅子把他扶起來,他大着舌頭,不住抽着冷氣,“水,水!!!”
绮羅又飛快跑去接水,送到他手中,他一口飲盡,涼水經着被熱湯燙到的舌頭,帶走多餘的熱度,他才逐漸緩下來。
低頭一看,本來白色的T恤衫,現在粘上了湯汁還有剛剛喝水時嗆咳的水,變得髒兮兮的,沢田綱吉習以為常地扶着桌子爬起來,“我去換衣服。”
話音剛落下,立刻提前拉住绮羅,防止她跑上去把他衣櫃裡所有的衣服拿下來,沢田綱吉同樣習以為常地牽着她上樓回自己的房間。
唉,就連绮羅的粘人程度都習慣了。
“大将,穿的是紅色。”绮羅突然開口,聲音不知道為什麼變得很小,說話也含糊不清,“我的眼睛的顔色。”
“哪有人說内褲的顔色和眼睛的顔色一樣……啊啊啊绮羅不要看這個你為什麼還在房間啊!!”沢田綱吉臉色爆紅,不顧身上穿了一半的衣服,不知道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堅決把绮羅推出門,“女孩子不可以随便看男孩子的身體啊绮羅!”
“唔?”绮羅眨了眨眼睛,似懂非懂,直到沢田綱吉再開門往右邊看一眼,已經多了一朵黑色的蘑菇,绮羅乖乖抱着膝蓋蹲着,每次他不讓绮羅進房間的時候,她就會蹲在這裡。
他想起什麼來,也蹲下去,“绮羅,你張開嘴巴,伸出舌頭,像我一樣,啊——”
“啊——”
果然,剛剛他就是看着绮羅面不改色地喝下一碗湯才以為湯已經溫下來了,結果被燙了個半死,那绮羅按理來說也應該差不多的。
“你是笨蛋嗎,怎麼都不喊疼。”沢田綱吉嘟哝着,站起身來朝她伸手,“走吧,我去給你拿冰塊。”
“疼?”绮羅重複他的話,“和大将一樣?”
啊,搞不好其實很疼但她根本不知道這是疼。
沢田綱吉絞盡腦汁朝她描述,“你看,你現在都沒辦法說話了,很不舒服,這就是很疼,以後如果感覺到疼了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啊——哎?”
下樓梯的時候分神說話的結果就是腳底踩空往下倒,沒說完的話被又一聲凄厲的叫聲替代,可還沒倒下去,慘叫就轉變為了疑問的單音節。
“我守護大将,不會疼。”绮羅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住,使沢田綱吉保持着微妙的懸空姿勢,她目光凜凜,語氣斬釘截鐵,如果不是同樣大着舌頭說話含含糊糊的就更有可信度了。
燈光從她背後投下來,明明是比他還矮的嬌小身軀,那一瞬間在沢田綱吉的眼中無限拉長成了魁梧的模樣,高大強壯,身軀壯碩得好似一堵牆……
绮羅,好感動!
“哎?是要給爸爸表演的雜技嗎,阿綱和绮羅太厲害了!”
正準備上樓的沢田奈奈驚喜道。
“怎麼會有人在樓梯上表演雜技啊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