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大将不注意,绮羅往大将身邊挪了兩步,又挪了兩步,直到兩道影子徹底融合到一起,形成了一大塊梯形的黑色陰影。
這樣的話,就連她都染上了大将的顔色。
沢田綱吉撇過頭看看绮羅無聲無息顯露的笑靥,微不可聞地歎氣。
在不算狹窄的街道上,他都從路的一邊被擠到隻能蹭着另一邊的牆走了,绮羅難道沒有察覺到他們前進的路徑是斜的嗎。
不過……绮羅開心就好啦。
回到家時奈奈媽媽已經準備好晚飯,是漢堡肉蛋包飯加味增湯,味道絕贊,是外出絕對吃不到的美味。
绮羅把最後一口湯喝完,她的碗裡幹幹淨淨,不剩一點,“媽媽,今天的飯菜也很好吃。”
“哈哈,绮羅喜歡就好,今天胃口好棒~明天的便當要做些什麼呢?”沢田奈奈笑眯眯地摸摸坐在身邊的小女孩的腦袋,作為吃完飯的獎勵。
盡管沒有明說過,但绮羅似乎很喜歡被抱抱或者摸摸這樣親昵的身體接觸……果然還是沒長大的小孩子呀。
話又說回來,之前看到電視上綜藝節目的另外一個說法是,喜歡身體接觸的話,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現呢。
這個念頭從她的腦中一閃而過,沢田奈奈又開始征詢起意見,绮羅想不到,轉頭問對面早就吃完飯的沢田綱吉,“大将,明天吃什麼?”
“都可以啦,我無所謂。”在媽媽精湛的廚藝下養成了不挑食的好習慣,沢田綱吉對餐品沒有那麼敏感,他随口道,起身把桌子上的空碗全部送回廚房,回來時看到正在摘下發卡的绮羅,紅色的星星發卡被托在手中,明亮的燈光下這種色差對比賞心悅目。
他想起什麼,問在幫忙給绮羅拆散辮子的媽媽,“草莓大福的話,可以嗎,媽媽?”
白白嫩嫩又綴着明紅色的草莓丁,簡直和绮羅一模一樣。
這是绮羅喜歡的甜點,沢田綱吉經常會借口吃不下了,把自己的那一份給绮羅。
“沒問題哦,我會多做幾個的。”
晚上的時光在遊戲一次又一次game over的提示音中飛快流逝,再回頭就到了十點,要睡覺的時候,绮羅早早換好自己的小白兔睡衣,鑽進被窩裡,枕着奈奈媽媽今天剛曬過的松軟枕頭,撲鼻而來的是陽光暖烘烘的氣息,她把被子往上拉了一下,蓋住自己的下半張臉,隻露出一雙眼睛,注視着課桌邊正準備明天上課要用的書本的大将,想起放學回家時大将說的話。
“大将——”
因為困倦而不自覺拉長的音調帶有小孩子特有的棉花糖一樣黏黏糊糊般的質感,沢田綱吉頭也不回,拿起今天剛發的數學課本分别塞進自己和绮羅的書包,“怎麼了,绮羅?”
“我知道朋友的含義哦。”
“诶?”沢田綱吉停下動作,這個詞,他沒有向绮羅解釋過。
“是可以一起手牽手的很親密的關系,也可以說很多話,可以一起吃飯一起玩耍……我和大将,算是朋友嗎?”
“算是,吧。”沢田綱吉遲疑地回應,心底卻不斷否認,不應該,不是的,他沒有朋友,卻不希望用這樣普通的詞來定義他和绮羅的關系,本應當是更加親密的。
但那又該是什麼呢,主仆……不不不!!!不是的!都是绮羅整天說些奇怪的話才會讓他下意識有這樣的反應,應該,應該是兄妹才對……吧?
绮羅從來沒有叫過他哥哥。
再者,這樣的關系也很平常,而且關系再好的兄妹也不會到十三歲了還睡在一張床上,這種關系隻有……
沢田綱吉一巴掌拍向自己的腦門,發出像在敲西瓜一樣的清脆聲響。
亂想什麼啊!
他紅着臉,急急忙忙把書本還有文具收好,又關了燈,打開小夜燈。
不知為何绮羅今天睡得很熟,半張臉都埋在枕頭裡,身體随着呼吸節奏一起一伏,連自己鑽進被窩也沒有反應。
今天上學太累了嗎?按照道理來說也沒有做什麼體力勞動。
“绮羅,晚安。”沢田綱吉輕聲道,也閉上眼睛。
好像忘掉了什麼……
淩晨三點,沢田綱吉的大腦幽幽開口,『睡着了嗎,廢柴綱?』
沢田綱吉:『睡着了。』
大腦:『绮羅究竟是從哪裡得知朋友的含義的?』
沢田綱吉:『!!!』
他翻身坐起來。
對啊,從哪裡知道的,怎麼會有第二個人給她解釋的!是不是那個告訴绮羅什麼男朋友什麼中二病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