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藝考校結束後,考官們當場便公布了此次考校的前三位,商翕毫無懸念拿下了榜首。
出至善堂時,陳松玉還特與她道喜:“小翕,恭喜你此次琴藝考校拿下榜首。”
“多謝陳夫子。”
默了默,陳松玉忽地道:“小翕,你今後或許可以不用再如先前一般小心翼翼——”
“松玉哥哥,”商翕截斷他的話,“今日一事事出有因,隻是偶然,還請你莫要多想。”
“表姐在等我,我先出去了。”
“好。”
待商翕離去的背影漸遠,陳松玉眼底浮出一絲苦笑。
*
今日琴藝考校,玉茗堂不授課,商翕與楊沅沅相伴着在書院水榭外漫步,方一到此地,恰見在水榭内斥責女婢的商瑞。
兩人對其避之不及,本不願多做停留,誰料,商瑞猶如一腔怒火無處發洩,自個丢下女婢拄着拐杖便朝着二人走來。
她冷冷盯着商翕,鄙夷道:“六妹妹今日怎的裝不下去了?往常不是最會僞裝了麼?”
商瑞譏笑一聲:“明明你母妃曾是聞名天下的才女,你卻要做那資質平平的笨鳥,這般做派是想裝給誰看呢?”
“商翕,你是我見過最虛僞之人!”
“四公主,你說話也太難聽了些,湛湛她從未招惹過你,你為何總針對她。”楊沅沅心直口快,将商翕護在身後。
商瑞橫了楊沅沅一眼:“她是未招惹過我,可我就是看不慣她,如何?!”
她态度極其嚣張,楊沅沅頓時怒火中燒,捏緊拳頭便欲呼過去,幸而商翕在後及時拉住方制止了她。
商翕握住楊沅沅手腕,神色依舊淡然:“四姐姐如今腿腳不便,與其對他人發怒,倒不如多花些精力養傷罷,畢竟,最後傷的還是你自己的身子。”
說完,商翕拉着楊沅沅頭也不回地走開了。
眼下被商瑞這麼一攪合,兩人也沒了漫步的閑性,商量一番,還是決定先各自回舍房好生歇會。
商翕回舍房時,小滿不在,卻見到了另一人的身影。
“公主,深藏不露啊。”
“彼此彼此。”商翕道。
“蔺煦,你怎的白日裡就過來了?”
蔺煦好整以暇道:“自然是來此恭賀公主拿下榜首啊。”
“既然知曉我拿下了榜首,便将香囊還我。”說話間,商翕朝他伸出一手。
蔺煦起了逗弄她的心思,他跟着伸出兩手道:“丢了。”
商翕看破他的挑逗:“我不信你,快将香囊還我。”
見她不上當,蔺煦揚眉,從懷中取出香囊遞出。
商翕想也不想伸手去取,誰知,就在即将觸碰上時,蔺煦壞心思一起,拿香囊的手往上一舉,商翕取了個空。
蔺煦扯唇壞笑:“想要啊,自己拿,拿到了就還給你。”
“蔺煦,你太無恥了!”
蔺煦笑得更放肆,饒有興緻地拿着香囊在半空抛了幾下。
商翕踮起腳去抓他高舉而起的香囊,可蔺煦比她高出許多,她再踮腳伸手也離香囊差一大截。
見她卯着勁也挨不到香囊,蔺煦張揚笑出聲。
商翕趁此往他腳上狠狠踩上一腳,蔺煦吃痛彎腰,商翕當即搶過他手中香囊,甚是得意地笑了笑:“蔺煦,我拿到了。”
蔺煦被她氣笑:“咱倆到底誰無恥啊,公主殿下。”
“當然是你啊。”商翕微擡起下巴回他。
蔺煦哼笑點頭:“行啊,膽子如今是越發大了。”
商翕理所當然道:“是你說讓我不要怕你的,我既答應了你,自然要說到做到嘛。”
“不知死活。”
盡管蔺煦這麼說着,但臉上仍然帶笑,那雙令人駭然的眸子也不見殺氣,商翕便也無甚懼意。
過了會,商翕問:“蔺煦,商瑞她——”
“嗯。”
商翕話剛出口便被蔺煦搶先打斷。
蔺煦站直身子:“隻答應你不殺她,又沒答應你不傷她。”
“此人太礙事,必然要給她點教訓。”
“怎麼,又想來質問我?”他臉上笑容驟逝。
“蔺煦,你想什麼呢,我隻是确認一下心中猜想,你能不能别總覺着我是來質問你的。”
“何況,你做都做了,我質問你又有何用?”
“我又攔不住你。”
她自己小命都随時可能被他取走,她哪還有精力能護下其他人。
蔺煦輕嗤:“公主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兩人說話間,商翕已将香囊系回了自己身上。
這香囊是楊蓁親自繡的,裡頭有一張她多年前從寺廟求來的平安符。
前些日子回春欣殿,楊蓁幾次提起香囊一事,她皆含糊了過去,下次回春欣殿,楊蓁定會再問起,屆時她可就糊弄不過去了,所以,這次打賭她才想着将香囊從蔺煦手中赢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