熔嘯被成功阻止,盡管編織成結的過程一團亂麻,但最終結果還算過得去。
烏弗凡瑟提檢視着目前的線團,暫時沒有發現足以撬動末日的禍結,或許祂可以休息一會兒……隻是或許。
祂最頭疼的無疑是那隻蠹蟲,在确認樂園那位徹底離開後,祂便向其他深淵們發起了一次茶會,申請頒布禁止祂入内的禁令。
“尊敬的織命鱗翅先生,我認為祂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從結果來看也是圓滿的,我們并沒有正當的理由禁止祂進入亞特斯聯邦。”
茶會上,象征萬靈之母的是一支羽毛筆,随着筆尖的藍墨水宛若星河般優雅地流瀉而出,一段正式的書面語便浮現在空中,利落大方地駁回了祂的申請。
最初便是萬靈之母向那隻蠹蟲發出了邀請函。
沒等烏弗凡瑟提反駁對方可能存有私心,象征引航燈塔的金币也在空中擲出了背面。
金币上面附着的水母黏液不斷閃爍着,傳達出自己的意思:“織命鱗翅,你知道的,你本來隻需要付出六百六十六枚金币就能獲得我的支持,但現在情況有所不同,我的眷者送給祂的新娘一座海島,在那座海島上産生的财富将遠超六百六十六枚金币,所以,我很遺憾拒絕你的請求。”
烏弗凡瑟提的蟲足微微打顫,祂甚至拿不出那六百六十六枚金币。
引航燈塔的本源與财富相關,神國構造也是以财富為基準,在祂的神國中每行進一步都要花費一枚金币,身上金币不夠隻會吃閉門羹。
烏弗凡瑟提轉向天聲,隻見那樽女神木雕上細紋突出,像是青筋暴起一般。
“織命鱗翅,郵輪的事我還沒和你算賬。”女人的聲音舍去面對信徒時的溫柔和耐心,充斥着愠怒和呵斥。
“深淵的新娘,諾缇,他本就可以引領我們走向更好的結局,你卻選擇犧牲他和許多無辜的人們。”天聲給出了自己的理由後當即拒絕了祂的申請。
“天聲,請節哀。”
萬靈之母的文字在空中浮現,化作尾尾銀藍色的小魚簇擁在木雕四周。
木雕身上細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潮濕的褶皺,祂重重歎息道:“我的眷者,維拉特,一直聽從着我的指引走到現在,消滅了無數威脅人類生存的污穢,成為了南島有史以來最為偉大的族長,命運卻待他不公,正值壯年患上不治之症,生命最後關頭還被自己信奉終生的神明指引去死。”
與織命鱗翅不同,天聲記得每一個指引過的人們的名字,正因如此,才始終懷愧于心。
“他遲早會死的。”
烏弗凡瑟提冷冷地說。
“他不死在郵輪上,也會在一個月内死去。”
天聲冷笑道:“他的甘願赴死并不能成為你枉顧人命的理由。”
顯然,祂拿不到天聲的選票,但祂也隻是在履行自己的職責罷了。
犧牲遊輪上的所有人,成就頌海協奏,在當時便是最好的織法。
至于後面那般胡來也能成功,也不過是那隻蠹蟲運氣好,恰巧得到日暮的幫助罷了。
兩位守序立場的深淵之間劍拔弩張,象征隐秘經緯的鑰匙叮鈴作響,喝止了祂們之間無形的硝煙。
“織命鱗翅,祂和祂的新娘為我的信徒們提供了一場刺激的冒險,我非常歡迎他們再來。”
“哪怕會變得更加混亂?”烏弗凡瑟提皺眉。
“大海一直是混亂的,難道就該怕嗎,不應該更加勇敢地沖上去嗎?”隐秘經緯笑道。
祂是從人們對海的向往中誕生的信仰,支撐着人類一次又一次向自然發起挑戰,隻有這樣,他們才能更好地在這顆充斥着污穢和污染的星球上生存下去。
“瘋子。”烏弗凡瑟提毫不留情地評價道。
“多謝誇獎。”隐秘經緯笑納。
從守序陣營讨了沒趣,烏弗凡瑟提仍不肯放棄,選擇去見一見混沌陣營的深淵們。
頌海協奏隕落,混沌陣營的勢力被大幅削弱,若是祂們的惰性不足,也不夠支撐深淵存續。
祂的到來十分有必要。
幽海恐懼在與翻湧災厄的對峙中再一次處于下風,感知到自己的到來更是悻悻地潛入深海。
“是你,織命鱗翅。”
翻湧災厄的羽翼曾被晨星弄得完全骨折,現在看上去似乎恢複得差不多了。
“諾缇幫助我重塑了神國,所以那時我也幫了他,大眼珠子因此懷疑我的立場,你也一樣嗎?”翻湧災厄問道。
“我隻是來觀測你的線,你的惰性恢複得很快。”翻湧災厄的權柄某種程度上與自己的相斥,觀察祂的線的走勢得靠近些。
“總有商人為了金币不顧性命闖入風暴。”翻湧災厄仍堅持祂的本源,“順其自然便好。”
“我還有一個問題。”烏弗凡瑟提正欲開口,又聽見翻湧災厄強調了一遍。
“順其自然。”
烏弗凡瑟提:“……”
根本沒有深淵贊同祂的提案!
該死的蠹蟲!
“烏弗凡瑟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