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米困惑地摸上了自己的嘴,唇瓣被咬掉了一小片肉,汩汩冒血,上方的門牙像是齧齒類動物那般往外凸出,比其他牙齒稍長了一厘米左右。
他忽然意識到了什麼,顧不上說什麼值得起推敲的借口,連忙逃開。
“不好意思,耶茲先生,我肚子疼,我趕緊去一趟廁所!”
看着白米像受到驚吓的老鼠一般迅速竄了出去,耶撒萊恩難得露出困惑的神情。
“我有那麼可怕嗎,小艾?”耶撒萊恩摸上自己的皮囊,語氣近乎炫耀,“我的新娘可是很喜歡我這張臉的。”
……
“諾缇,你和你的未婚夫還好嗎?”
柯聽蘭突然的問話令諾缇一楞。
“啊……是不是太冒犯了?”柯聽蘭連忙雙手捂嘴,帶着歉意解釋道,“是我之前在你的未婚夫身上聞到了墳墓的味道,所以我就有點擔心你……絕不是不希望你幸福的意思。”
“還好。”諾缇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之前有過矛盾,現在祂有在改進。”
“那真得太好了。”柯聽蘭像是松了一口氣般,露出舒心的笑容。
她就像是一顆包裝很好的糖果,糖紙揉了好幾層,需要一層層地剝開,才能品味到内裡的清甜。
諾缇很高興能嘗到這樣的甜味。
一切都如他所計劃的那樣,他們一起享受午餐,再前往位于和音商業街附近臨時搭建的馬戲團帳篷觀看表演。
馬戲團名叫“南天藤馬戲團”,團長是從金鳳花學院畢業的,每次巡回演出路過王都就會從母校帶上幾個學生實習,團長來學院裡尋覓人才的時候正巧碰到維薩裡,便送給了他兩張靠前排的門票。
下午三點,帳篷内的整整二十排座位都已坐滿,還有不少買了站票的觀衆陸陸續續擠了進來,站滿了看台兩側。
一進帳篷,光線頓時昏暗了下來,隻有頭頂的彩燈熠熠發光。演出時間一到,彩燈一滅一閃,馬戲團團長便憑空出現在了舞台上。
“尊敬的女士們,先生們,歡迎來到南天藤馬戲團!”
團長沖所有方位的觀衆深深鞠躬,熱烈歡迎。
隻見他打了一個響指,看台兩側的禮炮齊齊發射,嘭嘭兩聲後空中飄下金燦燦的亮片和彩帶,驚得前來觀看的小孩子悠長地哇了一聲。
燈光再度暗了下去,團長的身影在此刻消失,幕後湧出了幾道身影,黑暗中人影攢動。
諾缇和柯聽蘭聚精會神,不約而同地開始尋找楊婉婉的身影。
楊婉婉擁有“舞者的加護”,負責開幕表演。
“那麼請盡情享受表演吧!”
伴随着團長氣勢高昂的開場白,周圍瞬間亮堂起來,不過光不再來源于頭頂的彩燈,而是舞者手上熊熊燃燒的火把。
七名舞者對稱站定,優雅地下腰舞動肢體,手中的火把在空中劃出一圈圈耀眼的光環。旋轉三周後,舞者們幾乎是同一時刻将手中的火把高高抛向空中,火光劃破空氣,留下了一道道璀璨的光痕,瞬間點燃了整個帳篷的熱烈氣氛。
“是婉婉,婉婉站最中心哎!”柯聽蘭激動得原地蹦跳。
當觀衆的視線都聚焦在那片炫目的火光上時,最中央的舞者猛地高高躍起,精準無誤地接到了每一根火把,再将它們還回底下的舞者手中,她的身體在空中如同羽毛般輕盈,每一個動作都展現出超凡的柔韌性。
“婉婉,好厲害,加油!”
前排,柯聽蘭小聲為她的閨蜜呐喊鼓舞。
楊婉婉在躍起的瞬間就發現了諾缇和柯聽蘭,下一輪動作時,她故意将火把向他們二人抛來。
柯聽蘭被吓得閉上眼睛尖叫,楊婉婉則狡黠一笑,踏着輕盈的步伐接住向後回抛的火把,再度起跳,将火把向高空抛去。
開幕表演已經進行到下一個環節,之前消失的團長再度于舞台上方的鐵絲上出現,手拿魔杖。
魔杖輕輕一點便熄滅了所有火焰,他一邊在搖搖欲墜的鋼索上優雅踱步,一邊從魔杖頂端灑下火花、冰雪和星光,将魔法的奇迹與夢幻盡數送給觀衆。
“哇,太漂亮了!”
“媽媽,這是魔法嗎?”
“團長怎麼看上去搖搖晃晃的?”
鐵絲不知為何突然晃得厲害,團長的高度在一點一點地下降,一陣刺耳的金屬聲後,另一端的鋼索陡然斷裂開來,随即團長整個人都往下墜落。
楊婉婉本在悄悄退場的隊伍裡,看見此景吓了一跳,連忙沖到最前面,高高舉起了雙臂,不偏不倚地托舉到了掉下來的團長。
團長雖然也被吓了一跳,但好在戴着假面,仍然硬着頭皮在楊婉婉的托舉下向衆觀衆揮灑魔法。
“好險……繩索怎麼突然斷了?”
“這也是表演的一環吧!”
觀衆們并沒有因事故起疑,帳篷内的掌聲一波高過一波。
身上壓着一個成年人的重量,楊婉婉淌下不少汗珠,雙手也在微微打顫。盡管如此,她還是沖着前排來看她表演的好朋友們露出一個自豪的笑容。
“真是的,婉婉,雖然補救成功了,但是很危險啊……”柯聽蘭為她的好閨蜜捏了一把冷汗。
用于團長表演的鋼索由好幾股鐵絲擰在一塊制成,這帳篷也是臨時搭建好的,鐵絲不太可能因為老化斷裂。
諾缇神情凝重地看着因斷裂而下垂的鋼索,忽然感受到了一股腥臭的惡意。
他相信魅魔的嗅覺,看向惡意的來源,便發現一個人影鬼鬼祟祟地從帳篷的側門逃了出去。
“蘭蘭你留在這裡,我好像看見犯人了。”諾缇沒想太多,直接擠開人群跟了上去。
“諾缇,那也不能獨自去追啊,很危險!”柯聽蘭慢了一拍,諾缇已經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