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惑眯着眼勾起唇角:“你現在倒是關心我疼不疼了?”
我見他又是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便說:“你活該!”
他沒介意我這句,正色道:“有點疼,但很劃得來。至少能讓你好好發洩。”
我截住他往我裙邊探的手,我說:“但我還是很生氣。”
他注視着我:“我知道。不過我們發洩的方式很不一樣。我現在才知道你很愛咬人,平常看着沒什麼勁,但咬人的時候像一隻烈貓,力氣挺大的。”
“你說跟我的方式不一樣,那你呢?”
我問他。
“一般我隻會打拳擊或者去健身房做其他運動。”
以前聽柏沉提起過,說他很擅長拳擊,我猜那種打沙包的發洩方式肯定很過瘾,不由得有些羨慕,便說:“我也想去學拳擊。”
“那算了,不适合你,你還是這樣比較好。”
被他快速否決後,我有些郁悶:“我也是可以好好健身打拳的。”
金惑撫了撫我眼角:“但我更喜歡你現在這樣。”
“我真沒法想象你變成肌肉男的樣子。”
他說這話時隐約露出了一點恐懼的表情。
我說:“所以你其實還是雙性戀偏直男吧?接受不了肌肉男,但能接受女生。”
“也許吧。”
金惑伸手碰了碰我的頭發:“算了,不提這個了,免得待會兒又要吵架。對了,你心情好點了嗎?”
“還是不太好。”
我說着,想從他身上下去。他卻薅住我,不讓我走。
“你幹嘛,我得去洗澡了。”
我心想,這厮是不是又欠咬了,結果,他用手按住我穿漁網襪的腿,用那種令人意味不明的目光看着我,說:“穿這一身,做一次吧?”
我:“……”
被放倒在沙發上的時候,我擡頭看着客廳水母形狀的吊燈。
光影明滅,我們再一次走入這樣的局面。
金惑俯身下來,在我耳邊說:“你家裡最近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我搖搖頭。
他在我唇邊親了親,又認真地看了一會兒我的臉:“你最近興緻都不太高。”
我還是搖頭。
金惑鉗着我的下颌,瞳孔微虛,似乎是在檢視我是否撒謊。而後,他從我身上離開了,薅了一把仍有些濕漉漉的頭發:“算了,你先去洗澡吧,今晚好好休息。今天不弄了。”
他轉身朝卧室走。
我看着他的背影,轉彎的那刻,我不确定他眼底的情緒究竟是不是失望,是失望于他向我求愛而我興緻不高,還是失望于我依舊隐瞞着他很多事。
那一刻,那夢裡他和周翊情在床上翻覆的畫面再次落入我腦海,我仿佛是想守住自己的獵物一般地忽然上前,從後面一把抱住他:“金惑!”
“怎麼了?”
輪到他詫異了。
“我不想你去找她們。”
他扭頭,将手掌落在我抱緊他的手背上:“什麼意思?”
“很多男人都是如此,欲望得不到發洩,就會去找其他的人代替。如果我總是這樣興緻不高,你遲早也會去找人吧?到那時候,那樣的事豈不是經常上演。”
“你把我想成什麼了?”
金惑扶額,他似乎氣笑了:“葉樞念,在你心底我就是這樣的人??”
“你别提姓周的行嗎?我不會再見她了。我已經告訴程灏豐他們我有男朋友了,他們都很驚訝,那幫傻缺居然還真想撮合我和那女人。”
“葉樞念,人的生活不能永遠停在過去,得往前走。關于她,你要我怎麼道歉都行,但若是因此要與我分開,我是絕不可能同意的。”
他說到這裡時語氣又生硬了起來。
“倒是你——我知道你有事瞞着我,我不介意,我會慢慢等,我希望有一天你會把我真正當成你的家人,和我分享你的一切。”
他說完後,我還是沒松手。
他輕輕拍了拍我的手背:“不是說要去洗澡嗎?”
我張了張嘴,說了一句連我都很意外的話:“要不要繼續?”
金惑微微一怔,随即彎着眼睛笑起來:“葉樞念,你在邀請我?”
我嘟囔了聲:“是你說想看我穿這身的。”
随後,我就被他再次抱到了沙發上。
那天的他起初很小心,很照顧我的感受,但中途他還是失控了,幾乎是用撕的方式扯掉了我的漁網襪,粗暴的方式令我有些微不适,他又很快向我道歉了。
整個過程中,他不斷重複着溫柔、失控、溫柔的循環,我早已明白,這個男孩确實不像他表面看起來的那麼紳士,他有極其狂暴的讓人不可理喻的一面,尤其是在情欲上。
他的精力總是異常豐沛,像是宗教神話裡賜予人愛欲的性/力之神,不斷掀開那些虛飾的假面,露出人最本真最不受節制的欲望。
二十歲這一年裡,我們很多次都緊緊擁抱在一起交歡,金惑總是會帶給我極其激烈的近乎于産生瀕死感的體驗——那樣極緻的将人身心都徹底劫掠走的感受,我想我不會再在第二個人身上尋找,也懶得尋找。
很多時候,和金惑做完/愛後,我甚至有一種強烈的很想哭泣的空虛感,那種無以言說的感受充斥着我的身體,我的靈魂刹那間也變得空蕩蕩的,我好似隻是一具遊蕩在人間的空殼,而那具肉/身是不過是承載愛欲的器具。
我無法告訴任何人那種感受,包括他。
我隻是側身背對着他,閉眼假寐,實則不斷地品啜着那種忽然襲來的空虛,像個嬰孩一般蜷縮着,直到他過來抱住我。
那天晚上也一樣。
在沙發上荒唐了很久後我才去洗澡,洗澡完後我一鑽進被窩,他又覆過來,折騰到淩晨才結束,之後我又一次在他懷中阖眼假寐。
“葉樞念,晚安,希望我們早日能公開戀情,成為誰都知道的戀人。”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