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于伸出手向記禮的鼻尖探去
無盡的恐慌終于有了所儲之處
不知何由的寒意一瞬間叫他凍住了
喻文州狠狠地打了一個寒戰,做好思想準備,将手探向記禮
隻是一陣刺耳又乍響的雷鳴聲響起,那閃電好像就擊打在窗外,照亮了記禮不适的表情
然後他,睜開眼
喻文州一下子完全沒想到幹什麼,就被記禮抓住了
他又舍不得拽痛他的手,硬是糾結了那麼幾分鐘
在這樣一個夜裡,他是會被當成變态的吧!!!
喻文州沒想到記禮還有一個小小的床頭燈,一下子把他的身份暴露了
哦吼,尴尬了
……但是記禮沒有問他為什麼在這,而是問他……
為什麼沒好好穿衣服?
這麼溫柔的人就隻會他問什麼沒好好穿衣服?
喻文州是想笑的,想問他為什麼會這麼問,就不怕他是來圖謀不軌的?
但是,鮮活的,有溫度的,假裝嚴肅的記禮
在夜燈下向他發問的記禮
……是這麼的真實
就好像他剛才的一切想法都被打破
喻文州第一次這麼感謝被人打亂的預謀
記禮笑着問他,可他卻哭了,他是多麼多麼感到活着的意義
記禮坐在那裡,穿着很普通的睡衣,頂着很可愛的床頭燈的暖光
他在那裡,就是驕陽正好,春風十裡
記禮好像發現他的不對勁,幹脆把他留宿下來了
照他的話說,那是些許風霜,也是他眼裡的風雨
喻文州把自己身上的水汽弄幹了一點,扭扭捏捏的躺上了記禮的床
唔……說實話,好像比他的軟一點
記禮應該挺困,一下子就沒呼吸了
……沒呼吸了?!
喻文州吓死了,夢魇突然再次回想
他慢慢地靠近了記禮
結果記禮就像一隻親人的貓咪一樣往他懷裡滾
喻文州抱着他,僵了一下,随即聽見記禮清淺的呼吸聲
他就這麼不由自主的放松下來
一聲,又一聲
撫平了他心裡的焦慮,野草不再蔓延
喻文州感到他突兀的骨頭
有點,瘦骨嶙峋的
他突然想,記禮應該很健康的
過去的他是那麼精力旺盛,活力四射
喻文州想,他必然是困了,不然怎麼會想起從前
他明明是個希冀主義者
後來喻文州真的困了,他的眼慢慢地合了
遲了,困倦裡想
他好像抱着一隻,折翼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