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王孫面沉如水:“你身上的傷口,是打神鞭所緻。你身為天庭的赤樞帝君,必是觸犯天條,才會遭此重刑。說,你究竟做了什麼!”
扶光已恨得咬牙切齒:“還不是中了你們這些神仙詭計。本座念在你救了我的份上,饒你一命,不該問得别問!”
他起身就離開,豈料還未趕到海邊,就被四處搜尋的天兵天将擒住。他這一被捕,還帶累了金王孫與王娡的事洩露,也遭抓回天界。
金王孫由提他回天的天将口中,才知道始末。這個天将還是熟人,正是當日在天河上鎮壓弱水的天蓬元帥。
天蓬元帥歎道:“龍族勢大,瀛主霸道,天帝也不得不忌她們三分,甚至還給了扶光君一個赤樞帝君名号,賜他在光明宮居住。豈料,這扶光君登了天界,也不改往日的肆意。那日,他與麾下的麒麟、鲲鵬,飲酒作樂,醉後便來了興緻比箭。麒麟、鲲鵬都知輕重,都是瞄準箭靶,百發百中。可扶光君自個兒卻喝得眼冒金花,一箭淩空而去。這箭一脫弦,就是火光四散,雷吼震天,直往天獄而去。你是知道的啊,天獄外有三面寶鏡,一面照妖鏡,一面驅邪鏡,一面鎖魔鏡。【1】扶光君這一箭就打碎了鎖魔鏡,跑出妖魔鬼怪無數啊!”
光幕外,無數隻眼睛的目光凝聚于一點。
劉徹清了清嗓子:“……會不會是有什麼誤會?扶光君不是說了,他是中了詭計啊。”
光幕内,天蓬元帥還在抱怨:“那可把我們累壞了。大多妖魔都被及時抓回,未惹下大禍。隻有一個大妖獦狚,成了漏網之魚!這厮居然逃到人界,将自身氣機與人族匈奴相連,使得天庭投鼠忌器。要是殺他吧,必傷及凡人,可要是不殺他,這不就任由他為禍人間嗎?兩邊正對峙着呢,獦狚就鬧了個大的。他居然将炎帝子圍困于白登山,險些就取了他的性命!”
天幕外的觀衆:“!!!”
漢高祖白登之圍!據史書記載,高祖皇帝親率大軍北擊匈奴,因輕敵冒進被誘至平城白登山,遭匈奴四十萬騎兵圍困七日,以緻糧草斷絕、内外隔絕。形勢萬分危急,高祖皇帝不得不允諾和親納貢,才保全性命。
劉徹:“……”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什麼要來劉家做孫子了。
天蓬元帥的聲音還在大家耳畔回蕩:“這還了得。旁人猶可,精衛殿下當即就上了淩霄殿,請天帝做主,要向扶光君讨個說法。”
金王孫默了默:“這兩家本就有舊怨,豈可輕易善了。”
天蓬元帥說:“誰說不是呢。按照咱們陛下的意思,就是重罰了事。誰料,扶光君是半點不肯讓啊,他大鬧淩霄寶殿後,又逃出天界。孰不知,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這不就被押上斬龍台了。”
金王孫一凜:“怎麼可能?瀛主豈能善罷甘休。”
天蓬元帥攤手:“她不同意又能怎樣。她弟弟接受了天庭的神位,就必須要受天規的束縛。即便免了死罪,也要被扒一層皮。行了,你還問别人,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金王孫苦笑一聲:“有什麼可能擔心的。無非是被削去仙骨,貶下凡塵,這下我就能和拙荊長相厮守了。”
王娡聞言哽咽出聲,她正待開口,光幕内的景象卻在飛速變化。
畫面定格時,金王孫已身在天牢内。他狼狽不堪,哪有半點醫仙至遊的風采。忽然,他面前光華閃爍,竟是瀛主在此現身。天庭重兵把守的天牢,她也如入無人之境。
金王孫面露警惕之色:“小仙拜見瀛主。不知瀛主法駕降臨,有何貴幹?”
挽波開門見山:“舍弟之事,你也已經知曉。天帝肯饒他一命,但條件是要讓他投胎為劉氏子孫,做一任人間帝王。他們打得算盤,無非是要以扶光三千年的修為,為人界做嫁衣裳。”
金王孫道:“……可這與小仙有何幹系?”
挽波道:“本座想與你做一筆交易。你與你的妻子,情比金堅,有宿世姻緣。本座欲讓扶光轉世為你的兒子。他乃先天之神,一旦返本還原,周身靈蘊不凡。你和你妻子也可憑此成為地仙,從此超脫生死輪回,不比在人界蹉跎好上百倍嗎?”
金王孫一震,明顯意動:“可天帝陛下豈會坐視不理?”
挽波道:“你放心,本座早就布置好了。到了人界,即便是天帝也不能擅自幹預凡人命數。隻要你依言行事,待扶光順利投胎到你妻子腹中後,他再不滿意,也無計可施。”
光幕中的景象至此戛然而止。
挽波對着呆若木雞的王娡與王田兩家人道:“誰能想到,情深似海的夫妻,竟也會因富貴榮華分道揚镳。”
王娡抖如篩糠,她問道:“那、那地仙……”
挽波眼神淡漠:“從你選擇劉家子的那一刻,就已棄仙道,往人道。劉徹三千年修為盡散,自己都無法覺醒前塵,又憑何度你成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