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到一天前。
“我不确定你這麼做對不對。”
醫療站裡,一個穿白大褂的女人一邊十指如飛地敲擊鍵盤,一邊表示擔憂。
她正在檢查江浸月的個人報告,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亂的生物學數據足以讓任何門外漢看上一眼就頭暈。
“是你說,我必須要接受向導的梳理。”楚硯轉身,雙手抱胸,挑眉道:“你們一天給我發八百條警告,現在我找來了一個向導,我以為這能堵住你們的嘴。”
“哈哈——”薇吉妮尬笑兩聲,她知道跟楚硯吵架沒有任何意義,對方牙尖嘴利,氣死人的本事一流,所以她幹脆地将注意力轉移到檢測報告上,匹配度71%,确實是自沈星移之後,首度出現的最高匹配者。
“我很奇怪之前為什麼沒有發現這孩子……”薇吉妮咕哝着:“為了你,我們至少做過五輪向導适配排查摸底……”
對此,楚硯的回應是滿不在乎地聳了聳肩。
“還有什麼問題嗎?”能讓楚硯親自前來的唯一理由,就是他急需拿到薇吉妮親手蓋戳的醫療鑒定書。
此時,他躬下腰,屈指在老熟人的桌子上敲了兩下,示意催促。
“嗯……”薇吉妮的眼睛快速地上下掃動,宛如機器,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她的目光在某一行字之間,停頓了幾秒。
“他……”聯邦最高醫療機關負責人此刻欲言又止,看了一眼楚硯。
楚硯的唇比剛剛抿得更緊了。
算了。
薇吉妮隻猶豫了一秒鐘就決定忽略這件事。從大局來看,這件事不影響楚硯想要的結果,就像有缺陷的晶格不影響芯片的正常使用。
一個帶永久防僞碼的印章被蓋在生成的檢測報告上,薇吉妮歎了口氣,簽過字後,将報給遞給楚硯。
“如果你還有良心的話……”薇吉妮扶額說道:“對他好一點,别把他當成沈星移。”
隻是這個他說得很含糊,到底是指江浸月還是沈星移,薇吉妮似乎故意模糊了邊界。
哨兵對此的回應的不發一語。
許久後。
當楚硯一個人坐在返回艦隊的穿梭機中時,這男人才咬着牙,低聲說道:“……替身永遠隻能是替身!”
對此一無所知的江浸月正在單獨隔離室裡不安地沉睡,按道理他注射抑制劑的日子就在這兩天。
部分向導,因為腺體發育不完全或者其他問題,需要使用白塔為其專門調配的抑制劑,很不幸江浸月就屬于這其中的一員。
白塔的取藥提醒早就發送到他的終端,但是他現在還沒能回到地球。
也許是因為結合熱的影響,江浸月在睡夢中不安地輾轉,更慘的是到了第二天,有個莫名其妙的人莫名其妙地跟他說從現在開始,自己是對方的專屬向導。
我以為專屬向導是什麼更浪漫的事情。
至少白塔的前輩是這麼告訴我的。
如今,對浪漫的美好期待已經轟然崩塌,一貫習慣于服從命令的江浸月不得不接受一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