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關離床有一段距離,江浸月于是說道:“關燈。”
燈應聲而滅,江浸月道:“晚安。”
說罷埋頭縮進被子裡。
楚硯壓迫感十足的軀體在他頭頂上停了一兩秒,然後對方收回身體,也沉默躺下。
兩隻精神體早就先一步睡着了,黑豹将白隼圈在利爪之中,白隼則将頭埋在自己的翅膀裡。
黑暗中,江浸月眼睛閉上了心還沒有死,他偷偷摸摸地調出終端想要熬夜沖浪,卻忽然感知到身旁男人有些不穩定的精神狀态。
“楚長官?”江浸月拘謹地叫了一聲,對方沒有回應。
江浸月于是隻能轉過身去,整個晚上第一次不是用背而是用臉面向哨兵,他試探着說道:“您還好嗎?”
黑暗中,楚硯的呼吸依舊是平穩的,如同機械一般規律,外人,或者說不涉及精神檢測的醫療器械都無法發現他的異樣。
隻有與他最親密的向導才可能做到。
盡管是夜晚,但敏銳的五感讓楚硯産生一種自己身處過曝無影燈下的錯覺,沒有人能在這樣的光污染下安心入睡,每時每刻每分每秒,哨兵都在忍受着充滿噪聲的世界。
直到一隻手握住他。
楚硯還閉着眼,但他的眼皮微微動了動。
“請跟随我的疏導放輕松 。”江浸月好聽的聲音如月光溫柔覆蓋哨兵,楚硯想要與這個克隆人拉開距離的努力第五百九十四次失敗。
“——!”
在黑暗中,哨兵才允許這麼放縱自己。
江浸月在被對方不容拒絕的力道拉進懷中時,心髒瘋狂跳動。
兩人的精神觸哨虬結交纏。
“請……放松一點,我要喘不過氣了……咳咳……”江浸月不得不出聲提醒。
哨兵沉默的聽從了向導的要求,但江浸月仍舊被哨兵摟在懷中。
“……您睡了嗎?”許久後,江浸月敲敲問道。
無人回應。
盡管哨兵還牢牢地抱着他的向導,但是楚硯在時隔多年後,終于真正意義上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