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她義正辭嚴的這番話,不知為何,賢妃心頭反而愈加不安起來。
很快,皇後将徹查到的結果,包括人證物證全都呈現到皇帝面前。
賢妃看着自己宮殿裡伺候的丫鬟懷竹,不可思議地瞪大了雙眼。
“是奴婢替賢妃娘娘謄抄的《地藏經》,求陛下、皇後娘娘恕罪。”懷竹戰戰兢兢地跪在殿中。
“你胡說什麼?”呂姑姑忍不住怒斥她,忽聞手指輕輕敲打桌面的聲音,仿佛一記驚雷劈在頭頂,她猛的頓住不敢多言。
皇後見皇帝默不作聲,便自作主張吩咐莫姑姑備了筆墨紙硯,隻等懷竹驗證字迹。
“請陛下一閱。”
高公公将懷竹剛剛謄寫出來的和之前的展在皇帝眼前做對比。
前後字迹一模一樣,很顯然懷竹沒有撒謊。
賢妃冷冷地睇了懷竹一眼,平靜地沒有替自己辯解。
她心知此事可大可小,能收買她身邊的人在這皇宮裡除了皇後不做她想,而這個局也隻是皇後在敲打她罷了。
“賢妃,你有何話說?”皇帝的視線終于落在賢妃身上。
天子孝順,見到自己的愛妃對給明憲太後抄寫《地藏經》這樣力所能及的事都要偷奸耍滑難免失望。
皇後故作不解地說道:“往年賢妃都是最積極的一個,為何今歲卻做出這樣的事來?”
懷竹立即答道:“賢妃娘娘曾抱怨過皇後娘娘有太子妃分擔,而她卻隻能自己一個人勞心勞力,旁人也隻會誇皇後娘娘重孝道。”
皇帝眉心幾不可查地蹙了蹙。
“陛下恕罪,妾身知錯了,妾身不該因為跟皇後拈酸吃醋就忘了自己應盡之責。”
人證物證皆在,賢妃自知辯解也無用,那樣隻會讓皇帝愈加厭惡她,遂跪下認錯。
皇帝淡淡地凝視她,啟口道出:“賢妃不敬尊長,狹隘善妒,罰俸半年,禁足一月以儆效尤。”
這樣冷冰冰毫無溫情的話一經脫口便再無轉圜的餘地。
賢妃雖心有不甘,卻也隻能磕頭謝恩。
——
不日,永華公主入宮拜見母後。
在安仁殿中與母後談及賢妃被罰一事,母女二人眉間頗有得色。
“這不過是開胃小菜,往後才是重頭戲。”皇後怡然自得地笑笑。
永華公主了然一笑,随即岔開了話題:“太子那裡還沒動靜嗎?”
皇後神情輕怔,上次她算計了太子,如今母子二人之間的關系都還未緩和。
她隻聽聞太子和魏舒月起了争執,心中暗惱魏舒月不識好歹,仗着太子寵愛竟敢拿喬。
一面又覺得太子是自讨苦吃,不願聽從她的安排,也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太子是什麼性子,你這個做姐姐還不了解嗎?”皇後頗感無奈。
永華公主凝眉沉思了會兒,彎唇笑了笑,“母後何不從太子妃身上着手?”
皇後一愣,與女兒的視線對上,母女二人心連心,隻消一個眼神她就已經知道要怎麼做了。
母女二人正商讨細節至半,莫姑姑領着個小丫鬟就匆匆走了進來。
“回禀娘娘,承香殿那邊有狀況。”
“哦?”皇後故作驚訝地疑問。
見狀,小丫鬟恭恭敬敬地将一封書信遞了過去。
皇後拆開一看,眉眼愈發舒展起來。
原來竟是賢妃不甘被禁足,要傳信給遠在北境打仗的趙王。
這樣的一個把柄落在皇後手裡,她自然不會放過,立即就讓莫姑姑親自将書信遞到甘露殿給皇帝過目。
眼下兩軍交戰正是戰況緊急之時,賢妃送去這樣一封信,可想而知會迎來什麼後果。
皇後暗喜,在女兒面前都顧不得遮掩。
“母後,兒臣聽聞葉家老夫人病重,若是挨不過這個冬日,葉家就要丁憂三年,屆時永甯的婚事…”提及此事,永華公主面犯憂愁。
皇後不過思量片刻,“即便再過三年永甯也才十八,這倒是不急。”
永華公主表示不贊同,“母後何不再給永甯選選,兒臣看那葉回舟雖說是個可造之材,可對永甯…”
“我的事就不勞阿姐操心了。”
她話沒說完就被突然闖進來的永甯公主打斷了。
永華公主絲毫沒有被人撞破的尴尬,反倒不悅地睨了眼胞妹。
“胡鬧。”皇後輕斥一聲。
“母後,兒臣就要葉回舟做夫婿。”永甯公主憤憤然,又流露出幾分小女兒的羞赧姿态。
這倒是讓皇後疑惑了,“你不是瞧不上人家?”
自己這個幺女向來挑剔得很,先前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模樣,怎地這會子就非君不嫁了?
永甯公主不言,小臉卻是越來越紅。
她自是想起了前些時日出宮跟雲和郡主遊玩時,偶然遇見了正在辦案的葉回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