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帳外傳來守衛的聲音打斷了帳内幾人的談話。
李赫示意衆人離開,就這麼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看着魏舒月走進來。
“我要見我兄長。”魏舒月開門見山地說道。
李赫漫不經心地解了護臂丢到案牍上,發出“哐啷”一聲,魏舒月詫異地瞥了一眼,不動聲色地抿了抿唇。
“來談談條件。”他眼裡意味深長。
“趙王想要如何?”魏舒月冷冷一笑,暗道這人果然表裡如一的惹人厭,若非逼不得已,她是一點也不想跟李赫打交道。
“我說過會助阿月擺脫皇兄。”他一副自己已然做到的架勢。
不消他多說,魏舒月就已經明白了他話外之音。
果然,那封信就是趙王派人遞給她的,為的就是把她從皇宮裡騙出來。
“是我自己離開皇宮來的這裡,與趙王何幹?”魏舒月不得不提醒他,在自己出宮一事上,他沒有出半分力。
“阿月不承認也無妨。”李赫仿佛勝券在握地笑了,“既然到了我的地盤,再想離開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你要怎樣?”魏舒月氣急之後反倒冷靜下來。
“奪妻殺‘人。”
四個字輕飄飄地自他嘴裡吐出來,一字一頓,讓猝不及防的魏舒月神色陡變。
“什麼意思?”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他怎麼敢的?
很快,外面就傳來了打鬥之聲。
“太子妃快跑!”是杜若岚在大聲提醒她。
魏舒月當然不可能跑,她抽出軟劍就要對李赫動手。
他卻伫立原地,淡定自若地說道:“阿月不想她沒命,最好束手就擒。”
“我先殺了你。”魏舒月軟劍抵住他脖頸,他卻想也不想就将脖子對着劍尖湊過來,逼得魏舒月不得不收住劍勢。
她本意不在殺‘人,隻是想要挾持李赫帶着杜若岚離開這裡,卻忘了李赫是個瘋子。
兩相對峙,她已經失了先機。
耳畔聽到帳外整齊的腳步聲,玄甲衛兵将主帳圍了個嚴嚴實實。
“将軍…”門簾外傳入崔淵的聲音。
“在外面等着。”李赫看着魏舒月,對外面的崔淵下了命令。
“好了,這裡隻有你和我,阿月想殺了我?還是束手就擒換那個暗衛一命?”他要她來做決定,一副随卿處置的姿态。
魏舒月被他炙熱的眼神盯得十分不自在,煞白着臉再次舉劍對着他,“趙王舍得死?”
李赫笑得胸腔震動,狂妄至極,“我已經發了話,我若是死了,有阿月陪葬足矣。”
說着緩步朝她走過來,魏舒月慌忙丢劍退後。
“還請趙王放了杜姑娘。”她隻能妥協。
李赫不慌不忙地坐下,輕擡下颌,上下唇張啟,說出了讓魏舒月瞠目結舌的一句話。
“把衣裳脫了,再走過來。”
魏舒月氣得面紅耳赤,若非他的眼神太過挑釁和放肆,她險些要以為自己聽錯了。
“無恥!”她怒斥道。
李赫咧嘴一樂,挑眉道:“阿月不會以為我把你搶過來隻是為了賞花看月罷?”
魏舒月心口一緊,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脫不脫?”他星目泛着淩淩的光,恍若黑夜裡狼王的盯梢,讓人脊背生寒。
魏舒月凝眉冷目,踟蹰半晌,咬咬唇,手緩緩來到腰間系帶。
就在李赫以為她要妥協之時,她緩緩脫了外衫,快速朝着李赫所在的位置擲了過去。
衣裳當頭罩下,蒙住了李赫的視線,魏舒月的身影幾乎同一時間撲到李赫跟前,對準他的腦袋狠狠地握拳爆錘下去。
“我打死你這個淫‘賊!”她口中又氣又惱地罵出聲。
李赫卻不管不顧頭臉被揍的疼痛,雙臂死死環在魏舒月腰上。
魏舒月一個不慎,與他一起滾落在地,椅子砸在地面,發出的聲響驚動了門簾外的崔淵。
“将軍,你無事罷?”崔淵擔憂地詢問。
他了解李赫的性子,沒有李赫的允許,他絕不敢跨前一步。
帳内,魏舒月将衣袖絞成一條麻繩,用力勒住李赫的脖子。
那一刻,她真想把李赫給活活勒死。
可她不能,隻狠狠地踹了李赫一腳,趕忙回身撿起地上的軟劍沖出帳外。
眼前寒光驟現,崔淵慌忙舉刀格擋,被盛怒之下的魏舒月淩厲的一掌打飛開去。
他正要自地上爬起,脖子一陣發涼,冷汗從額角滑落,映入眼簾的是魏舒月淬了寒霜的一張臉,手裡的軟劍抵住他脖頸,迫他動彈不得。
魏舒月環顧一圈,不見杜若岚的身影。
“杜若岚在哪兒?”她冷聲逼問。
崔淵故作鎮定地回道:“魏小姐你逃不掉的…”
話音未落,察覺到魏舒月手裡的軟劍推進半寸,脖頸有熱血淌下,他駭然閉口。
“把人放了,否則…”魏舒月冷冷威脅。
她不願和李赫那樣的瘋子談判,故而選上了崔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