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得意絲毫不加掩飾,灼灼目光越過李馳,落在了魏舒月身上。
“為了您的太子妃,我勸您還是放下手裡的刀。”他嘿嘿笑着威脅。
李馳踟蹰了。
“殿下…”魏舒月扯了扯他衣袖,想再度勸他。
“用孤的命換她的命。”他面上從容,說出的話卻讓在場所有人皆為之震驚,魏舒月話未說完已先愣住。
他知道蒙面人想要他的命,而烏克察想要生擒他以換取更多利益,就看他們雙方誰更勝一籌了。
烏克察仰頭大笑,“想不到齊國太子竟是個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癡情種。”
“聒噪!”
魏舒月被他嘲得玉面绯紅,揚手甩出一把銀針疾射過去。
“保護首領!”
親衛兵立即護在烏克察身前。
“殿下快走!”魏舒月一手按在他肩頭,借力朝烏克察飛撲過去。
“阿月不可!”李馳面色陡變,隻有他知道魏舒月此時力有不逮,唯恐她遭遇不測的李馳急忙搶身而上。
還未靠近烏克察就被他的親衛兵攔下。
魏舒月連環打退兩撥人,身形微晃,已呈現力頹之勢。
蒙面人見狀立即朝她圍攻而上。
她咬了咬牙,握緊手裡的刀格擋再橫踢,旋身退後,已然用盡了所有的氣力。
一道道寒芒緊跟着劈了過來,腦海裡陣陣暈眩感攪得她神思不屬,隻能硬撐着迎戰。
稍一晃神,被李馳撲了個踉跄。
“殿下…”魏舒月大驚失色,慌忙抱住為她擋刀的李馳,眼底被痛色覆滿。
李馳咽下喉嚨腥甜,輕輕為她擦掉眼角的淚。
“孤沒事,阿月不必難過。”
“綁起來!”烏克察臉上滿是勝利的興奮。
“殿下就算為我而死,我也不會喜歡殿下的。”魏舒月沒去理會烏克察的話,隻是看着李馳,神情出奇的認真。
“都什麼時候了,阿月還說這些戳肺管子的話?”李馳苦笑,像是被她的話給傷着了,嗆咳着嘴裡湧出鮮血來。
“殿下…”魏舒月慌忙取出帕子來給他擦拭,凝着眉連聲道歉,“我錯了,你别生氣,我隻是…”
她隻是不想他為了她束手待斃,她不想欠他的恩情罷了。
沒等她說完,烏克察手下的兵已經拿着繩索過來。
危急關頭,卻見迩利可汗率領部下人馬往這邊急退,湧動的人潮将崖底激起一陣一陣動蕩,恍若翻天巨浪席卷而來。
人群裡,魏舒月一眼就看到了追擊在迩利可汗身後那道高大威猛的身影。
“爹爹!”
她喜極而泣,淚水蒙住了她的雙眼,耳畔隻聞厮殺之聲。
天雷滾滾,地動山搖,凜冽北風卷起枯葉,在半空不斷地旋轉。
突厥軍自負大意,被魏國公率領的并州軍打了個措手不及。
“殺”聲起,震耳欲聾,齊兵士氣高漲,追擊砍殺,無懼生死,一時間,血染河山,人仰馬翻。
戰争的殘酷是來自于一顆顆被削掉的,那被賦予榮譽勳章的首級。
兩軍交戰,勇者勝。
“快撤!”迩利可汗眼見不敵,手下士兵死傷無數,隻得下令撤退。
“追!”
魏國公絲毫不懼,舉着長槍一馬當先追着突厥軍而去。
“爹爹!”魏舒月擔心父親,又不能棄李馳不顧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殿下您受傷了?”
榮卓和杜若岚幾乎同時飛奔過來。
“皮外傷。”李馳故作淡然地回了句。
“軍醫!”杜若岚哪裡放得下心,立即對軍醫大喊一聲。
——
一直到夜幕降臨,守在營帳裡的魏舒月聽得父親爽朗的笑聲從外面傳來,她激動得沖了出去。
“爹爹!”
聽到熟悉的呼喊聲,魏國公回頭就見女兒飛撲過來。
他哈哈笑着張開雙臂将女兒摟入懷裡。
“阿月胡鬧,回京後看爹爹怎麼罰你?”話說得狠,看着女兒的目光除了心疼再不見其他情緒。
“爹爹,有人欺負女兒。”
她可憐巴巴地告狀,魏國公一顆慈父心都要碎了。
“誰敢欺負我的寶貝女兒?你告訴爹爹,看爹爹不扒了他的皮!”他故作兇狠的樣子逗笑了魏舒月。
“爹爹,你真好。”魏舒月抱住父親尋求庇護。
“打架的時候兇狠得像隻老虎,怎麼這會兒見了父親還撒起嬌來了?”魏明朝不合時宜地嘲笑起妹妹來。
魏舒月瞪了兄長一眼沒理他。
“為父有軍務要跟殿下商議,你帶你妹妹去給軍醫看看傷勢。”魏國公正色叮囑兒子。
“是,父親。”魏明朝答應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