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舒月支頤沉思,在她還沒接受李馳之前,皇後整日裡想的是怎麼給李馳身邊塞女人。
如今,她和李馳有了夫妻之實,皇後又開始在她的肚皮上做文章,實在是煞費苦心。
可惜她是個叛逆的性子,皇後想她早些懷上皇嗣,她偏偏不如皇後的意。
“去弄些避子藥來。”她對蘭馨輕聲吩咐。
“這…”蘭馨不明所以。
“去吧。”魏舒月無心解釋。
蘭馨回頭看了青梅一眼,無奈地退了出去。
“小姐這又是何苦?傷的可是您自己的身子。”青梅小心規勸道。
“我就是不想稱了她的心。”魏舒月輕哂自嘲。
她還沒想好怎麼應付皇後,莫姑姑就已經笑眯眯地來到了宜春宮。
想來,皇後是聽了祝嬷嬷告狀特地來傳她過去責問。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
她絲毫不在意地随着莫姑姑往安仁殿走去。
在殿外,卻聞裡頭傳出了永甯公主的抽泣聲。
這可真是稀奇事…
魏舒月淡定地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兒媳給母後請安。”
聞聲,皇後目光冷冰冰地看過來。
“母後,兒臣要砍了他的腦袋。”永甯公主不依不饒地攥着母後的衣角。
“不可胡鬧。”皇後無奈地用帕子給她擦淚,對待女兒有多溫和親近,對魏舒月就有多冷漠。
永甯公主像是這時才看到魏舒月,冷眼橫了過來,“你在這裡做什麼?是來看我笑話的?”
任她把氣撒自己身上,魏舒月也不以為意,根本不看她一眼,溫順地對皇後問道:“不知母後有何吩咐?”
永甯公主見她無視自己愈加來氣了,手指着她,咬牙控訴道:“魏舒月,你就是故意與我作對。”
“永甯不得無禮。”皇後按住她的胳膊,随口對魏舒月解釋,“永甯她在氣頭上,你别與她一般見識。”
“母後…”她拖着尾音,一副委屈不依的樣子。
魏舒月依舊沒理會這對母女,隻淡漠地站在原地。
皇後暫且放下女兒的事情,看向魏舒月的目光猶帶着幾分不喜。
“祝嬷嬷說你沒有喝本宮從太醫那裡要來的助孕湯藥?”
她就這麼直截了當地問出口,魏舒月眸色一斂,嘴角輕抿,心中已然生了怒。
“我不想喝。”她第一次駁了皇後的意思。
皇後怒色浮現臉上,“為何?”
“早日誕下皇嗣是你作為太子妃應盡之責…”
這次沒等她說完,魏舒月就截斷了她的話,“殿下已經答應給我和離書了。”
皇後怔住,随即一掌拍在小方桌,震得桌面的茶盞歪倒下來,茶水潸潸而流,順着卓沿灑在了羅漢床上。
“胡鬧!”盛怒之下的皇後死死盯着魏舒月。
“由來隻有廢立的規矩,何曾有過和離的先例了?”她眼尾微挑,似在嘲笑魏舒月的不自量力。
“魏舒月你真是好極了,放着太子哥哥這樣好的人不要,你心裡到底還想着哪個野男人?”永甯公主亦是氣得柳眉倒豎,胸口起伏不定。
她透過魏舒月似乎看到的是另一個人,起身就朝着魏舒月撲了過來,口中還不忘斥罵道:“我打死你這個三心二意的賤人!”
她揮舞着手撲身過來要打魏舒月。
魏舒月閃身避開,永甯公主收不住勢,一個趔趄直直摔倒在地。
“永甯!”
“公主!”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殿内所有都來不及反應,等到回過神來,隻驚呼着過去扶起永甯公主。
“公主因何要遷怒于我?”魏舒月面不改色地問道。
“魏舒月!”
這次是皇後忍不住喝止出聲。
她氣得臉色鐵青,“你出去殿外跪着,沒有本宮允許不得起來。”
魏舒月面上微微變色,卻沒有替自己辯解一句,擡腳就走了出去。
看着她的背影,皇後眼底逼出的冷意幾乎凝結成冰,再次被魏舒月桀骜的性子給徹底惹惱了。
魏舒月出了殿門,正要跪下,眼前忽而伸過來一條手臂托住了她。
擡眸見到太子李馳的那一瞬,她一雙春水眸濕氣氤氲,明明有許多不甘,卻抿唇不語。
李馳對身後的郭公公叮囑道:“送太子妃回宮。”
魏舒月甩開他,自他眼前擦身而過。
徑自回了宜春宮,也沒去管李馳跟皇後說了什麼。
她告誡自己不要去想,可腦子裡卻止不住胡思亂想,她剛剛在皇後面前說了那樣的話,實則也是在氣頭上。
這對母女實在是可惡至極。
李馳與母後談話過後回到東宮,第一時間就來了宜春宮。
進殿裡來,見到魏舒月歪靠在美人榻上睡着了。
他緩步走近,俯身細細打量着她眉眼。
似乎對他的靠近有了感知,她微微蹙了眉,然依舊沒有蘇醒。
李馳将她攔腰抱起,走回拔步床時,剛跌入柔軟的錦被,她就睜開了眼。
“你…”
蘇醒過來的清澈眸子裡透着警惕,她似乎誤會了什麼?雙手抵在李馳胸膛,做出防備之勢。
“孤已經和母後說清楚了,她以後不會再為難阿月。”李馳向她承諾道。
魏舒月才不在乎他跟皇後說了什麼,也不會去相信他說的話,一把撥開他翻身往床内躲去,背對着他一言不發。
“是孤的錯,阿月要打要罵都随意。”他自身後環抱住她。
魏舒月打開他的手,不緊不慢地說道:“東宮都漏成篩子了,殿下與我做了什麼人人都知道…”
說到後面字音越咬越重,顯然是真的惱了。
“殿下治下不嚴,枉為一國儲君。”她忍不住嘲諷。
原來她是因這個緣故生氣?李馳啞然半晌,才道:“孤以為,孤和阿月行事光明正大,不必要背着人。”
魏舒月氣得“嚯”的一下回過身來推了他一把,咬牙道:“那殿下叫人都來圍觀好了?”
李馳被她推得一個趔趄,怔愣片刻後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什麼意思。
認真地思量了會兒,颔首表示理解,願意改正,“東宮上下随阿月整饬,以後内宮之事都交由阿月掌管,阿月想要做什麼,孤絕無異議。”
他承諾得痛快,魏舒月心裡猶自不暢快。
想到以後李馳繼位,後宮或許會添新人,而她和李馳每次敦倫都會有内侍記錄,她渾身哪哪都不自在。
她很不喜歡這樣的日子。
她太懷念以前那些自由自在的時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