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口的主食落入胃袋，嫌自己提前泡好的茉莉橘茶甜膩，林光抱着星野提前在家泡好的麥茶猛灌了幾口，水池邊正在洗盤子的星野擡了擡下巴，指着剛才放在桌上被暫時遺忘的白色信封，

“那是小光的信哦。”

“哦？”抱着茶杯的林光拿過那張信封，“這好像是，邀請函。”

簡潔的排版上的文字風格簡潔，是一場将于明晚在某家酒館舉辦的，業内女性鼓手忘年會的邀請函。林光似乎早已知曉此事，看了兩眼便将其收好。星野好奇的目光過于直白，林光隻是回看一眼，低頭的片刻便和盤托出，

“聚會，女鼓手的。”

“都是女孩子們嗎？”

“嗯，都是女孩子。”心裡的想法都表露在了臉上，嘴角從杯口翹起，“比起有男生的聚會，這種聚會上的氣味會好聞很多。”

“啊，我懂你的意思。”

記憶中的煙味，汗味，難以掩蓋的體臭，對上眼神，手指，和腦内的電波，兩個人點着頭默契的将戰場從餐桌轉移到了客廳。電視裡的CD映像記錄的是在北海道的愉快旅途，星野的熟練的廣告念白特顯出她對配音的專業，輪到林光時免不了讓聽衆在聽感上産生明顯的落差，

“畢竟你的音色很特别。”感受到身邊氣氛的些微低落，星野輕摸她頭發，半開玩笑似的安慰，“如果不特意點明的話，光聽這些語音根本分辨不出你是外國人呢。”

“真的嗎？”

手心裡的力度從她的那邊有所增加，看着享受着此刻的惬意撫摸的林光，一種身為前輩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她的指節搭在林光的耳邊，輕輕貼上她肩頭她輕輕摸了摸手心裡柔軟的耳廓，電視裡放着自己在雪地裡用手機跟拍的狐狸錄像，赤狐蹬着黑色絲絨在雪地裡的靈活輕快，引着林光往森林裡跑的同時，時不時地回頭看她有沒有跟上。穿着睡衣的二人靠在沙發上，裹在林光的被子裡，今晚沒有酒，抱着她的時候卻有些暈暈乎乎的，

“小光喜歡嗎？北海道的湯咖喱。”

“嗯，喜歡，雞肉煎的又香又嫩，味道也很鮮甜，香氣很獨特。”

過場響起的背景音樂抓耳獨特，不出所料在音樂制作的列表中出現了井上光的名字。幾十分鐘的映像在談笑間結束的很快。星野伸手熄滅了閃着白光的電視，林光拿着見底的飲料壺給兩人倒上最後一杯飲料，一切都在示意着夜晚的結束，但她們誰也沒有先一步離開，

“說起來，昨天在酒吧，碰見春樹小姐了。”

“她在那裡做什麼？”接過林光遞給她的杯子，眼神示意林光繼續說下去。

“應酬。”

“哦。”星野偏了偏視線，客廳隻有一盞微光小燈還在亮着，“你們有，聊什麼嗎？”

“沒聊什麼，不過當時的她好像身體有些不舒服。”林光也沒看她，仰起頭喝光了杯子裡的橙汁，“我怕她不安全，就送她到了家樓下。”

“這樣。”

“我有聽說一些，加藤小姐的傳聞。”

不想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的星野抱緊了被子，伸手輕扯她手臂上的衣料，試圖用和剛才節目裡的付費聲線說服她：“嗯……不想聊她，我們去睡覺，好不好。”

“昨天她說，她還是很喜歡你。”

“事到如今，還說什麼喜歡。”星野靠在沙發上，表情明暗不定：“怎麼了，在吃醋嗎。”

“……沒什麼，隻是遇到了，和你說一聲。”

“我和她，已經結束了，徹底的。”

“我也曾認為，我這一生，就是她了。”

“從外面看起來相當堅固的感情，不過是一碰就碎。”

“我不知道她是背着家人偷偷和我談的戀愛，我也不知道她，還有一位曾經因為與同校的男生戀愛，被人揭露後霸淩到自殺的哥哥。”

“所以在她的父母眼裡，我和她的愛情，是不可饒恕的事情。”

“别露出那樣的表情，我已經沒那麼難過了。”

“還是會難過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