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總是在發生的。
比如在上台演唱的第一天,俠客就已經出現了,并且對面還坐着一個不應該出現的人,飛坦。
格蕾西隐蔽的動作極快,這得益于她的位置本身就是最偏僻的,再加上事先零洛教給她的調整呼吸和暗殺步伐,悄無聲息融入了更深處。糟糕,該不會是今天的事情引起了俠客的注意吧……她輕盈翻身落在了另外一側的卡座後,縮小自己的存在感,豎起耳朵聽他們聊天。
嘈雜的環境能夠幫她融入,隻需要假裝自己在普通喝酒就行。
“沒想到你會找我幫忙,說吧,你的計劃。”
“诶——在這裡說嗎?我覺得這裡不太适合呢。”俠客哈哈笑着,格蕾西聽見他點了兩杯酒和一份下酒菜:“回去再說吧,隻不過是今天,有人告訴我這邊似乎出現了我想要見的人,我才來順路來看看的。”
看來這家酒館是有他的眼線。還好進酒館之前,自己就和零洛分開行動了。
“零?”
“嗯,太久聯絡不上,我還是很擔心的呢。”
“我倒是覺得無所謂,畢竟那家夥強得很。”飛坦懶懶散散回着話,漫不經心盯着玻璃杯看,藍色的調酒就像是那個女人一樣,冷冷的,一點也不溫柔:“獵人協會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嗯,不過保密程度很高呢,知情人都被進行了制約,真是一點消息都不給知道呢。”
俠客歎了一口氣,明明自己也持有獵人證,但是有些地方還是進不去,尼特羅那老家夥真是太老謀深算了,老早就算到了這一層了吧。前段日子獵人協會的車隊在街上被攻擊,而分部也兩次受到了攻擊,他們之間暗流湧動的時候自己卻一點消息也查不到,收尾的手筆裡竟然有揍敵客家的痕迹。
他們什麼時候開始合作了嗎?
再加上揍敵客今天突如其來的查探……
“抛開這個不談,今天的揍敵客是格蕾西引起的哦。”俠客說起格蕾西的語氣輕飄飄,就像是在說什麼不值一提的東西似的,飛坦發出一聲冷笑,他對格蕾西的印象還停留在三年前,四号被殺掉之後,新四号對格蕾西認親。于是也漫不經心喝了一口酒:“跳蚤似的,還真能跳,虧她還能引起揍敵客的注意。”
“你該不會還記恨她罵你變态蘿莉控吧?”
俠客往後一躲,幾乎同時,他面前的玻璃杯就被一劍切成了兩半。俠客半點不意外,隻是抱怨了一句自己還沒喝多少啊這杯酒,就立刻找人來換了一杯。飛坦把劍收回去,聲音越發冷和暴躁:“我就應該把她的嘴縫起來。”
格蕾西翻了個白眼,真記仇。
不過她也記仇,下次就把飛坦的嘴巴縫起來好了。
“不過今天她說的話我很在意呢,有誰是零很在意的?”俠客望向台上演出的樂隊,耐心等待着:“今天來的人,會不會真的就是零呢。”
飛坦一口喝了一半的酒,心情放松下來,聞言翻了個白眼。
“你真是望妻石,但是為什麼你們還沒确認關系?小滴問你們是什麼關系的時候,她可是說的朋友。”
“……”俠客不說話。
“……你這家夥該不會是怕被拒絕吧?”飛坦愣了一下,大聲嘲笑起來:“你…噗哈哈…這種事情竟然還要害怕?”
俠客忍了又忍,好險差點沒笑容崩裂。
“你很勇敢?那你去啊,你去和零說點過分的話試試看啊?”
飛坦不說話了。
年少時他們這群人有幾個是沒被零摁在地上揍過的?他隻能憤憤地再喝一口酒,那個暴力女…俠客冷哼一聲,而飛坦卻從另一個角度攻擊他:“那你是抖M嗎,居然能喜歡那種怪力猩猩女。”
“我可以是。”
俠客閃亮一笑,話鋒卻一轉:“但是飛坦,這種稱呼絕對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啊,我知道的。”
飛坦啧了一聲,他也無心說零什麼閑話。她一直像個守護神,盡可能地庇護着孩子們,直到他們走到分岔路口,幻影旅團與她産生了分歧。庫洛洛說她與幻影旅團不夠匹配,她說她本來也沒有加入幻影旅團,于是他們就變成了這樣尴尬的關系,像再也沒有未來一樣。
他們互相沉默下來,格蕾西也隻是悶頭喝牛奶。
緊接着,台上的主唱調整了麥克風:“感謝大家的捧場,接下來呢,我要讓位給一個朋友,她是一個小姑娘,自己出來找父親,已經沒有多少路費了,所以我呢也想給她一個機會,大家也聽聽她的歌聲吧!我保證哦,是絕對的驚喜!”
格蕾西盯着手機屏幕,她發過去的消息是已讀,并且回了個沒問題的表情包。
真的沒問題嗎?
“嗯?小姑娘?”
俠客收到的消息隻有藍色頭發的女性,和她長得很像照片上的人,但是因為走得太快,還很有防備心與反追蹤的能力,于是對方并沒有拍到照片,隻是确信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燈光打在台上,聚焦在舞台。
藍發的女孩從幕後走出,強光模糊了她的面部輪廓,踩着鼓點,她走到最前方,衣服緊緊包裹住身軀,過分成熟的打扮讓她看起來像個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稚嫩的臉上有着濃烈的妝。此刻俠客已經笑不出來了,他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愣愣地看着台上的女孩,熟悉的音樂開始響起,女孩起手就是一陣吉他的solo不斷的烘托氣氛,在台下爆發出猛烈的鼓掌聲時,她開始了自己的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