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碎手心裡的心髒，連聽他說話的想法也沒有。

他已經輸了，所以一言不發，隻要一個最後的尊嚴，伊洛林也沒有想要把他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的打算，因為她不在乎雷蒙斯，完完全全地不在乎，隻是把他當成一個任務，一個通關點，一個曾經的承諾。

“要去治療嗎？”

“……我要去找酷拉皮卡。”

“我陪你。”

“你想看見他嗎。”

“還好。”

熟睡的女孩懷中抱着玻璃器皿，培養液裡沉浮着绯色的雙目。

伊洛林隻用了一個瞬間，中醫針紮入某個穴位，女孩便進入了深度睡眠，無法蘇醒。她拿走了那雙绯色的眼睛，抱着那雙眼睛回到格蕾西身邊時，她盤腿坐下，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又像在問格蕾西。

“這樣足夠了嗎？”

“足夠了。”

“真的是幻影旅團嗎？”

“嗯。”格蕾西豎起手指，比劃着月亮，微微眯起眼睛，月光落在她的臉上，漾開一片流水一般的瑩白：“庫洛洛就是那種人，性質一上來就會做不顧後果的事情。看起來好像流入市場太多會降低價格，但是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眼睛又有多少對？那些人分都不夠分的，怎麼可能降低價格，隻可能讓幻影旅團賺得盆滿缽滿？”

“你猜這個小姑娘她會想要多少對？”

伊洛林擦了一把臉上的血，她看了一眼手機，是奇犽發過來的，他們要見面的地址，天空露出一抹白光，遠方一層層地開始亮堂起來，他們該去了。

因為沒有妥善治療，兩個人看起來都挺狼狽的。

伊洛林做了個蛋糕盒，把眼睛裝在裡頭應該沒人能猜到，她提着盒子來到四個人見面的地方時，總覺得自己過去也算是一種打擾了。格蕾西靜靜地看了一會兒，總覺得那種溫馨的場面确實不适合她。

“啊，伊洛林？！”

奇犽吓了一跳，不是因為伊洛林來了，而是因為她身上的傷，她點了點頭，伸出手輕輕地和奇犽握了握，冰涼的手指帶來難以言喻的，像屍體的感覺：“哥哥，我來找酷拉皮卡有點事。”

她把蛋糕盒給酷拉皮卡，鄭重無比。

“謝謝你曾經的好意，這是我給你的回禮。很抱歉我對你的任何事情都沒有幫助的打算，從今往後希望你能過得更好。”

她頓了頓，又看向一旁的雷歐力。

“也謝謝你，雷歐力，對你的助學金我已經申請好了。”

“……”

“再見。”

小傑被略過了，因為她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不知道要怎麼說。拉着格蕾西離開後，她們治療養傷，再與糜稽見了個面。是的，糜稽也跑出來了，為了一個遊戲。

于是糜稽用一百二十五億勉強拍下了一個。

“要不是伊洛林你突然給了我八十億，我真的就輸給那個老家夥了！别跟二哥客氣，想吃什麼就點，來，格蕾西，你也吃，點，可勁點！”

伊洛林往嘴裡塞了一點烤肉，有點蔫蔫的。

“好困……二哥你要回家嗎。”現在身上一窮二白的伊洛林打算蹭個飛艇，不然叫自己的飛艇來的話，還要等好久。糜稽當然是要在家裡開機，他們三個一拍即合，糜稽負責在外面分析數據，格蕾西去遊戲裡玩，而伊洛林掃尾結束，就進去找格蕾西。

“給你找個好玩的東西。”伊洛林是這麼說的。

格蕾西對貪婪之島很感興趣，她探探路也未嘗不可，于是三個人乘坐着飛艇到了揍敵客家，這是格蕾西第一次正式拜訪，甚至在山下拿了點水果上門，一路暢通無阻的到了主宅，看見了席巴。

“爸爸，我回來了。”

伊洛林乖乖地站着，糜稽的态度就親近多了：“老爸！我終于拍賣到了，太棒了，我現在就要開機去玩！！”

席巴點了點頭，視線落在了格蕾西身上。

女孩無所畏懼地回望着他的眼睛，泰然自若。

“嗨？”

“叔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