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翻盤,此刻唯有挺身冒險。
雖然眼下内傷未愈,功力打折,但此役需智取,功力強弱倒也沒那麼重要。
假堂主收回緊随青刀身形躍遷的視線,人避回陰影中,閉目把整個伏擊圈在腦中掃了一遍,破陣關鍵之處沿着伏擊圈由外及裡逐個亮起。
陣眼太多,僅憑他一個人,不可能在驚動對方之前全部破壞掉,入陣之前,必須拔除最關鍵之處,暫時打亂對方陣腳,才能為之後的真正破局争取到足夠的時間。
他探手入懷摸出一隻樣式奇巧的暗標,悄無聲息地打了出去。
昆卦陣中一隻七星流簧藥桶突然走了火,弩簧處炸出一片火星,緊接着呯地一聲巨響,把着桶尾的棕衣受驚失手,原本對着内圈錦衣衛的標桶翹上了天,滿桶七星流磺標帶着火尾竄了半天高。
流磺標沒打到人,炸了一串刺目的煙火,把大半人的注意力都勾引了去。
假堂主幾乎跟着暗標一起飛出,趁衆人被這意外火光閃了眼的片刻,借夜色遮掩,淩空飛速越過外層包圍圈,于半空中借急墜之力,一刀插入坐鎮内圈正全神貫注盯着青刀施術的偅壬後頸,随即抽刀,正對着青刀所在位置,縱身直插陣中心風暴漩渦。
黑刀子進,紅刀子出,這一刀從後向前貫穿了整條脖子,偅壬一聲不吭地倒地,随刀抽出飙到半空的血灑了三米之遙,眼見着就沒氣了。
偅壬不除,今晚這陣沒法破。
偅壬一倒,青刀壓力驟減,眼前一片清明月色,擡眼就見半空之中貫山堂那個被通緝的言又見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刀沖着自己飛落而下,他擡起才剛空出的左臂,對着言又見一拳砸了過去。
這一拳力有千鈞,打到非死即殘。
假堂主倒吸一口冷氣,腳未及點地,硬生生在半空中把自己折了九十度,避開青刀拳鋒,接着借其拳勢倒旋而起,人越過青刀左肩,在他耳邊傳音,“是我。”随即翻身落在青刀身側後。
青刀眼見頭側掠過言又見隐在月色中人模狗樣的倒臉,左耳處聽到的卻是假胖子從脂肪層深處擠出來随時準備喘息的聲音,不由牽起嘴角冷笑了一下,這人倒是膽大,這麼大陣仗一個人就敢沖進來,也不知他準備如何收場。
假堂主落地,見青刀停手沒追着自己打,先松了口氣,得虧自己逃命功夫了得,不然人沒救出,自己先折了,這可就虧大了。
假堂主動作太快,圍着青刀打得正酣的兩人尚不知藏在人圈中的偅壬已死,突見有陌生人握着刀對着青刀氣勢洶洶插進圈,不知就裡,怕誤傷同道,不約而同住了手。
假堂主等的就是這停戰間隙,他提到刀一轉,連指兩人,接着頓了一頓,好像在思索該說什麼,等了片刻才說,“你們這些蠻疆的蠻子,一點規矩都不懂,竟然敢帶人闖到繡景城來撒野,你們是欺負我們夏梁周沒爺們了嗎?我言又見今天就告訴你們,我們貫山堂的爺們都不是吃素的,你們今天既然來了,就别想走了,弟兄們,操刀子,動手!”
四下靜悄悄。
假堂主頓了頓,接着振臂,高呼,“弟兄們,現在是證明我們貫山堂堂衆不是隻會當劫匪抄人家當的時候了,我們都是鐵血男兒,絕不能容忍敵寇入侵,今日此處是戰場,拿出你們的勇氣來,把這些賊子殺個片甲不留!”
四周依舊靜悄悄。
假堂主轉眼看了一眼青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