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強大的妖怪從不在意信徒的虔誠,不如說對她而言如此輕易地就搶走了其他妖怪的信徒才是她本人強大的證明!
狐澤驕傲地用鼻頭哼出了兩口氣,道:“看在你這麼有眼色的份上我就原諒你這一次了,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人類都是很嬌弱的存在,要細心看護才行。”
“不過我是真的不太會建房子啊……這樣,你和我一起去個地方。”
狐澤理所當然地沒有考慮拒絕的選項。
然而一直以來都表現的極為配合的虎杖悠仁這一次卻并沒有答應她的要求。
因為事實上虎杖悠仁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
“抱歉,這件事我沒有辦法答應狐澤。”虎杖悠仁猶豫了一個瞬間,又沉靜地說出了後面的打算:“爺爺去世了,我需要為他處理身後的事情,學校的事也還有很多,我還害學姐學長他們受了傷,必須要去探望才行。”
“不過如果你後面要是去找伏黑的話……”
虎杖悠仁的話沒有說完。
他想說的是如果狐澤後面需要他幫忙介紹伏黑給認識的話,那他也可以跟着去探望一下伏黑惠的情況。
畢竟當時的場面,伏黑惠也受了不小的傷。他還不清楚對方現在的狀況怎麼樣了,但總歸去探望看看還是不會出錯的。
可是這句話被狐澤打斷了。
虎杖悠仁當然有能夠拒絕她的權利,隻是在這之前,他也有必須要認清的現實。
而天性慕強的妖怪,從來不會隐藏所謂現實的存在。
“看樣子你是真的不清楚宿傩的存在意味着什麼啊。”
虎杖悠仁從狐澤的眼中看到自己,還是先前的樣貌,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
他不知道有什麼是改變了的事,但是沒有關心,因為狐澤接下來會毫無隐藏地告訴他,他的人生究竟會迎來怎麼樣的改變。
“虎杖悠仁。”狐澤念出了虎杖悠仁的名字,在說出這個名字後,四周的氛圍有些改變了。
她褪卻了剛才的那份散漫與不着調,隻是用很平靜而又不容置喙的語調道:“從你吞下手指的那刻就注定你已經不可能再回到你原來的生活中去了。”
詛咒,自人心中惡念所孕育出的存在,是現世各種怪異事件與威脅現象誕生的源泉。
寄宿在虎杖體内的宿傩乃詛咒之王,盡管隻有一根手指存在,也是無數詛咒趨之若鹜的所求。
隻要一根手指,就能抵得上他們修行千百年的力量。
這是刻印在弱小詛咒本能裡的渴求,亦是強大詛咒想要補全自己的欲求。
他們遵循自己的欲望,就算是人類,能夠拒絕這樣誘惑的又有幾何?
“認清現實吧,你的身邊注定會充斥着各種詛咒。如果你真的在意你身邊的人,那最好的選擇就是遠離他們。”
“選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乖乖老死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但我想你應該還有另一條路可以走。”
變強。
強大到可以超越世間所存的任何一個詛咒,強大到能夠成為代替宿傩存在的新的詛咒之王。
那個時候他就可以保護身邊的所有人。
“怎麼說,你要選擇這個嗎?”
狐澤并沒有一定要求他要選出什麼,可即便如此,虎杖悠仁的第一反應仍舊是不敢相信。
“你在開玩笑的吧……?”
沒有人能夠在三觀被改變時還保持平靜,對此狐澤隻回他了一句話:“你還記得在你吞下宿傩的手指之前發生了什麼嗎?”
虎杖悠仁還記得。
喧嚣于校舍内形狀怪異的兇獸,呼吸間透出的不詳威壓。
那是他第一次感覺到死亡的迫近。
詛咒就是這樣的東西嗎?
虎杖悠仁不知道,也一時想不清楚。
狐澤卻意料之外給了他猶豫的時間,給了這個在她眼中弱小的可怕的人類以時間。
畢竟其他人不懂得,狐澤卻是明白。
在虎杖悠仁身上她看到了一種天賦,一種或許注定不能為人類世界所容的天賦。
“那位五條家的後輩,就算他願意承認你是人類,那其他的咒術師呢?”
“咒術師這個職業見慣了死亡,就像是你的那些個學姐學長。可能上一分鐘還在你身邊開懷逗樂,下一秒就被詛咒奪取了性命,甚至連一個全屍都無法留下。”
“那麼你覺得就算五條願意容忍你,那其他的咒術師呢?”
“他們願意接受你這個裝載着宿傩的容器嗎?”
宿傩的手指是無法被摧毀的,但宿傩的容器有多少他們就可以除掉多少。
五條再怎麼強也有力所不能及的時候,跟在狐澤身邊才是虎杖悠仁最好的選擇。
“我會陪你去處理你爺爺的後事,也能夠教給你如何使用各種術式,發揮你原本的才能。那麼你的選擇呢?虎杖悠仁。”
虎杖悠仁沒有立刻給出自己的回答。
他也做不出确切的答複,是站在人類那邊,還是站在妖怪這邊。
唯一能夠确信的隻有一條,一條并不怎麼具現化的道路。
虎杖悠仁朝着狐澤彎下了腰:“老師!請您教我如何變得更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