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褛,你是不是瘋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梁寄鴻死死盯着那張辭職信,從陳褛的角度,能看到他眼角因為多日勞累而滿布的血絲。
“這難道不是你想要的嗎?”陳褛比他更加不解,“不是你親口說的,想讓我滾蛋嗎?”
“我!”
梁寄鴻沒想到随口一句威脅竟然被拿來堵自己的嘴,可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沒法說那隻不過是氣話,隻能生生咽下,胸口堵了硬塊般氣得發疼。
“梁總。”一旁的聶明焰勸道:“天下無不散筵席,陳總既然想要離職,就必定是有了自己的打算,你又何必……”
“聶總。”
他話沒說完就被生硬打斷,梁寄鴻冷冰冰的目光掃過去,“這是我的私事。”
那眼神看得聶明焰心底一驚,不明白這句話為什麼會如此觸怒梁寄鴻。
“既然協議已經簽好,我還有公司内部的事情要處理,就不留聶總了。”
不等他再說什麼,梁寄鴻便吩咐周池:“替我送客。”
“聶總。”周池一臉體面笑容走到聶明焰身前,“您這邊請。”
這個情況就是傻子也知道自己最好先走,聶明焰雖然不甘,卻沒有再多話便跟着周池離開。
會議室隻剩下陳褛和梁寄鴻兩個人,梁寄鴻胸口起伏,指着陳褛:“你這是報複?”
“我為什麼要報複你?”
陳褛凝眉:“梁寄鴻,我真是弄不懂你,之前叫我滾的是你,說不要我的也是你,我真的打算滾了,你又不願意,你到底想我怎麼樣?”
“我不想怎樣,但你休想用這種手段來威脅我。”
梁寄鴻冷笑一聲:“你放心,你的辭職信,我絕對不會批準。”
“這由不得你。”
陳褛舉起那封辭職信:“你看清楚,我這是通知。”
下一秒,梁寄鴻扯過那張薄薄的紙張,當着陳褛的面一點點撕得粉碎,随意擡手揚起。
鋒利的帶着油墨味道的紙張紛紛墜落,陳褛看到梁寄鴻殘忍的笑容:“是麼?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離開潮信的。”
說完梁寄鴻大步離開了會議室,“嘭”地一聲摔上了門。
眨眼睛偌大的房間隻剩他一人,陳褛矮下身,漫無目的地撿起那些碎片,忽然脫力般地坐在地上,童年時期被數次推出家門的無助漫上心頭将他層層纏繞,陳褛從口袋裡掏出抗焦慮的藥,抖着手倒在掌心,扔進嘴裡嚼碎後緩緩低下頭,将額角抵在了膝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