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諾一路跑出宿舍樓,在段煜面前停下,卻先看向老梁:“你們……怎麼來了?”
老梁笑了笑,胳膊肘搭在段煜肩上,懸在空中的手虛虛指了下段煜:“我這不是……來蹭頓飯嗎?方便吧?不打擾你們吧?”
周一諾剛想說話,段煜看着她:“不着急,氣喘勻了再說。”
周一諾深吸兩口氣,努力平複呼吸,餘光看見右手邊孤零零站着的人要靠近,下意識往段煜方向走了一步。
段煜立刻用身體将兩人隔開:“走吧。”
老梁:“喂,吃什麼啊到底?”
段煜:“先出去再說。”
他始終走在周一諾側後方,既能讓她看見自己,又能夠在身後意外發生時以最快的速度攔住這個人。
已經走出宿舍區,高晟都沒有追上來,周一諾松了口氣,看向段煜和老梁:“謝謝你們。”
老梁哼了聲:“客氣啥?我這是見義勇為!這兔崽子就該狠狠打一頓!”
他又看段煜,覺得是時候該給好兄弟美言兩句了,“唉,要說着急,還是得我們段煜。”
“知道高晟在你宿舍樓下,那隻恨自己不是跑酷選手,不能從二樓一躍而下!那一路過來,都是扯着我跑過來的,你看看……我這袖子都讓他拽變形了!”
周一諾笑了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段煜:“……我什麼時候扯你袖子?”
“你看看,還不承認?要不是你讓我盯着高晟,那我也不會知道他回學校了呀。”
字字句句寫着:這功勞全在段煜。
在周一諾面前怒刷一千好感度!
謝字說太多遍了,周一諾不好再說,隻是看向段煜,側了下頭:“那剛好,情誼都在飯裡了,你們想吃什麼?”
“我倒是還好,”老梁摸摸肚子,“唉就是我們段煜啊,非常喜歡天津菜呢。”
周一諾爽快點頭:“行,那就天津菜。”
段煜:“不是,我,我什麼時候——”
老梁盯着他,深深歎口氣:“你看,他都激動得口不擇言了。”
段煜:“……”
-
在周一諾眼中很嚴重的問題,段煜和老梁來後,輕飄飄就解決了。
雖然不是除根,但至少解了燃眉之急。
吃完晚飯,老梁說附近有朋友在,不等兩人有反應,已經主動結了賬,離開餐廳。
隻剩了周一諾和段煜。
這行為大有給兩人留相處空間的意思。
周一諾和段煜都感受得到。
一線城市的晚上總是熱鬧,又是繁華的商業街,兩人穿過人群,走上架起的人行橋。
走到橋中央,周一諾突然停住腳步,看着腳下川流不息的車子。
夜幕降臨,每輛車子都打開前後車燈,一輛接一輛,行駛在寬敞的路上。
入目皆是霓虹燈,城市夜景熱鬧,卻又透着一股子靜谧。
周一諾把下巴塞進高領毛衣中,小聲問:“我室友,是不是給你發消息了?”
室友?
段煜點頭:“是,她之前來電競社玩過,見過一面,加了好友。”
周一諾沉默了會:“我沒問你這麼多。”
“可我想讓你知道。”
霓虹燈太亮,城市之中看不到明亮的星星,周一諾轉過頭,看到段煜直直盯着她的眼睛。
說比星星還亮,那不現實。
但每次看向她時,都一如既往地專注。
周一諾也不懦,顧不上網上說的什麼“跟人說話時看他的鼻梁會更加自然”。她往段煜面前走了一步,就像白天時在宿舍樓下時那樣。
“段煜。”
“你這樣,會讓我誤解你對我有其他的意思。”
段煜聽完,笑了笑。
他比周一諾高一點兒,尤其是兩人距離拉進,他再看周一諾,隻能垂下眼。
起風了。
帶着些許刺骨的冷意。
段煜擡起手,想把周一諾臉側吹亂的頭發别至耳後。
擡到一半,動作又止住。
她還在等待他的答案。
就像小時候,他問爸媽為什麼天空是藍色那樣。
可小孩子和成年人好奇的問題差别太大,有些答案,直接說出口反倒會讓人不舒服。
段煜斟酌了一番:
“學姐。”
“把誤解兩個字去掉。”
“信一信你的直覺。”
周一諾沒想到他這麼大膽,即使臉紅耳朵紅,也要說的這麼直白。
她腦子有些空白了。
連呼吸和心跳都不受控制。
後知後覺大片的熱度由脖子漫至頭頂。
可段煜不放過她,向後退一步,微微彎下腰,比剛才離她的距離更近了,他聲音帶着微微的磁,像深夜勾人心魄的妖精:“學姐熱了?”
“臉怎麼這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