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蕭白憋笑,他不确定吃個飯林寂又聯想了多少。
隔幾日,林寂禦劍帶着陸蕭白去往最後一個目的地。
看着遠處彌漫的雲霧和陸蕭白報的方位,林寂察覺到了不對勁提前落地。
“要去哪兒?”
陸蕭白擡手放在額前遠眺了一會兒,“風鳴山,就快到了。”
林寂微驚,“路上我數次問你,你為何不說?”
陸蕭白轉着眼睛支支吾吾:“我,我怕我說了你把我從劍上扔下去。”
林寂:“……”
怪不得陸蕭白上次沒追究自己故意推他抵擋女鬼的事,原來他早就打定主意要坑自己了。
林寂嗤了一聲,他氣自己又被陸蕭白最近僞裝出來的善解人意迷惑,沒問清楚就跟他來了:“我現在就想把你扔在這兒!”
陸蕭白連忙拒絕:“那可不行,你先聽我解釋!”
培風門地處雲州之北,東州之西的清州,乃是邊緣避世之所。然這三州地界挨近,周邊最具靈蘊之地,便是鳳鳴山。
風鳴山靈氣荟聚,卻無法被人為打造成開山立派之所。隻因深山之中有太多數不清的異獸盤踞,同時也長着類别各異的靈花靈草,若能采取,對修仙者有各種數不勝數的加成和作用。
從幾百年前至今日,各州修士上至大能,下至籍籍無名之輩皆對風鳴山心馳神往,總會有目的地來此薅走點東西。有人結伴也有人獨行,卻不一定能活着出去。
越接近深山危險越多,畢竟天地靈氣平等孕育生靈,有靈物就有毒物,有靈獸卻也有妖怪,并不是對人有用的才會活着。
陸蕭白這次想要采摘的靈藥是一種連正經名字都沒有的野棘藤,生長于懸崖峭壁之上。藤身呈紅色條狀,堅硬帶刺,切割開裡面卻有着豐厚的汁水。
他真正需要的,就是野棘藤的汁水。
“不過把藤條搗碎了也可以藥用,書上說外敷能止血止痛來着。”
陸蕭白拿出典籍指給林寂看:“據說此藤隻有在極為荒蕪惡劣的地方才能生長,而且天性屬陽,能驅散陰寒之症。”
“當年老頭中的便是陰寒妖物的毒氣,和魔氣一樣糟心。我就在想,若能以野棘藤入藥長久服用,驅散他體内的陰寒之氣。就算不能根除妖毒,也能緩解毒性,減少發作的時間。”
林寂知道陸蕭白就是在舉例,聽到“魔氣”二字還是忍不住心尖微顫,随即不滿地瞪向他:“那為何不與我直說?為師父采藥你認為我會推辭?”
“不是,”陸蕭白把書拿給林寂,又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支卷軸展開,上面畫着一隻張牙舞爪的妖物,“重點是這個。”
他指向妖物介紹的最後半句話:六翼鳥妖,喜食野棘藤。
林寂瞠目結舌:“……”
野棘藤在衆多情況下壓根沒什麼用處,從不被修仙者重視,就連典籍上也隻記載了短短幾句話。
陸蕭白卻從衆多典籍中找出關聯,未免小心過頭。
林寂一向是有情況便拔劍對敵,遇到危險一條爛命就是幹,無畏無懼一往無前。
他有能力從大多數危險中脫身,從某種意義上講,劍修會越打越興奮,越打越有爆發力。
他除了仇恨和變強什麼都不惦記,無論和誰對決都玩命。
此時他卻不得不和陸蕭白盤腿坐着,研究避開六翼鳥妖或是打敗它的戰術。
林寂沉默聽着,突然問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活得很累?”
陸蕭白:“……”
陸蕭白不可思議地看向林寂:“你平時就是這麼跟别人聊天的嗎?”
人怎麼能這麼說話?就算是關心也不會讓人感到舒服啊,雖然他心胸寬廣,可聽着也感覺自己膝蓋被紮了一箭。
林寂咬了咬舌頭,他就說他不擅長與人交流,“……我隻是好奇,師父總會護着你。你不是遇事不喜歡隐瞞麼?受到欺壓為何不找師父?”
陸蕭白聽出林寂似乎有關懷之意,尤其他又故意找補了一句,回過神後内心反而欣喜一陣。
“還行。”想了想,陸蕭白避重就輕:“這一路走來遇到的人總會有好有壞,老頭怎麼可能管得過來?”
那些弟子背後都有人撐腰,聯合起來欺壓他,他總不能每次有事都讓老頭出面,讓師父得罪所有人。
從小到大的經曆造就了陸蕭白的性格,他習慣去尋求事态發展的最佳解法,把影響和後果降至最低。
如果他不這樣謹慎,恐怕在還沒成長起來的時候就不知道怎麼死了,這些年都這麼過的,沒覺得哪裡累。
不過林寂能這麼問他,陸蕭白甚感欣慰。
林寂别過頭:“别用這種黏糊的眼神看我,要讨論戰術就說,我不喜歡浪費時間。”
他隻是突然想起來,風鳴山才是他前世第一次與陸蕭白見面的地點,時間好像和現在……差不多?
即使前世他很長時間都沒想起此事,也記不住陸蕭白的模樣和姓名,還是後面他們再遇,龍傲天主角主動提起他們此前有一面之緣,林寂才留了個印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