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做什麼呢?”
“曬太陽,今天陽光蠻好的。”江壹瑜答的心虛,眼神不自覺到處亂瞟,半晌後又自言自語說:“我覺得我們待會可以去挑一些不一樣品種的金魚,不一定非草金不可。”
多餘的話像是在掩蓋心虛,卻被賀紀澤聽進去了,江壹瑜見他在思索,不免松口氣。
“到時候我們去水族店看看有什麼比較可愛的金魚,買回來養養試試?”江壹瑜又說。
賀紀澤像是很贊同她的說法,點了點頭,話鋒一轉卻突然問:“你覺得草金不好看不夠可愛?”
“什麼?”江壹瑜不明白他怎麼這麼會聯想,明明她隻是提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
“我沒有這個意思!”江壹瑜急忙為自己辯解,擔心他又往意想不到的方向胡思亂想,待會又來質問她。
賀紀澤半信半疑,斟酌着江壹瑜說的那番話,一字一句挑字眼說:“比較可愛的金魚,難道草金不可愛嗎?”
江壹瑜無奈妥協,她知道自己很難争得過賀紀澤,而且他向來吃軟不吃硬,倒不如服個軟,好過無畏的口舌之争,“我剛剛說錯話了,你就當做什麼都沒聽到,我們去買魚吧。”
賀紀澤對她有意識的服軟很滿意,攬住她肩往停車的地方走。
江壹瑜坐在副駕駛座,先是低頭假裝玩了會手機,然後再把劉敏麗的電話号碼輸入到微信的搜索框中,找到劉敏麗微信後,她用餘光看了身旁正開着車的賀紀澤。
賀紀澤和劉敏麗關系常常是水火不容的狀态,劉敏麗對賀紀澤的态度,不像是對待外甥,更像是對待仇人,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能被他發現。
一直等到下車,江壹瑜才收到劉敏麗驗證通過的消息。
“别低頭玩手機了。”賀紀澤繞過車頭,走到她面前,牽起她的手腕,也不管願不願意就帶着她走。
江壹瑜收好手機,應了一聲,慢步跟在他身後。
還是等他不在時再處理這件事,不然被他發現就不好了。
仍在年假,街道上冷冷清清,寒涼的氣候,大家都躲在屋裡過年,隻有他們兩人跑出來,從街頭走到街尾,即便是走在馬路中央也不必擔心,因為根本就沒什麼車輛經過。
水族店在巷子的拐角處,偌大的街道就這家水族店開張營業,誇張的招牌和店面裝修與甯靜的氛圍格格不入。
“紀澤啊,你終于來了,等你老半天了。”
老闆從店裡走出,朝他們招招手,江壹瑜這才明白過來,老闆開店也許并非本人所願,而是有人非得要過年期間來買觀賞魚。
也的确滿符合他的性格的,想要的就要得到,用盡一切手段也無所謂。
江壹瑜邊走邊想,不由得毛骨悚然,她莫名的聯想到了自己。
“怎麼杵在那不動呢?”賀紀澤回頭望才發現,江壹瑜沒跟上來,呆站在那,神色低沉,看得人心中不悅。
“沒,”江壹瑜回過神來,“走的有點累而已。”她快步上前,主動挽起賀紀澤的手臂,臉上綻出一抹笑說:“走,我們進去挑金魚吧。”
*
江壹瑜對如何挑選一條無病無災的金魚一竅不通,面對着水族箱裡各色各樣的金魚,除了覺得好看,她沒有别的想法。更何況來挑金魚并非她所願,來陪賀紀澤而已。
相較于她的無所謂,身邊的賀紀澤顯得格外認真,客人如此,老闆也不敢怠慢。
“你看這種是蛋種金魚,沒有背鳍,體現比别的金魚圓潤不少,蘭壽最受大家喜愛,胖乎乎的,養在家裡看着心情也好,小女生應該會比較喜歡蘭壽吧?”
老闆指着面前的水族箱介紹,江壹瑜看着裡頭歡暢遨遊的金魚,胖頭胖腦,十分可愛。
“你喜歡這種金魚?”原先沉默的賀紀澤突然問她。
江壹瑜從進門開始就一直摟住賀紀澤的手臂,聽到他這麼問,摟手臂的動作不免緊了緊。
她想到了剛才在花園裡那場無端的争執,賀紀澤性子向來陰晴不定、喜怒無常,她還是不要逆着他意好。
“蛋種類的金魚看起來有點笨笨的,也沒有多可愛,還是草種金魚看起來聰明一點。”
江壹瑜說,她再也不敢提草種金魚看起來不可愛了。
老闆啞口無言了,他還是第一次聽女生說蛋種類的魚不可愛的,他百思不得其解,哪裡不可愛了,這批魚養的最好,個個胖乎乎的,賣的也最好。
而賀紀澤則是若有所思點點頭,像是在思忖她胡編亂造的答案。
“阿瑜覺得草金更好看?那我們去挑草種金魚。”
老闆摸了一把虛汗,“好,我帶二位上二樓看看。”
老闆帶他們上二樓時,她瞥了眼賀紀澤,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江壹瑜覺得賀紀澤心情好了點。
賀紀澤對任何帶有打量意味的目光都異常敏銳,自然也能感受得到,江壹瑜在偷看。
他也低眉用餘光看了眼她挽住他手臂的兩隻手,抱的那麼緊,格外少見。他勾勾唇角,無意識的,連自己都不知道。
江壹瑜不得不承認,賀紀澤挑金魚很有眼光,懂得也不少,金魚的品種、生活習性、病症辨别等等一些聞所未聞的小知識。
她對賀紀澤愛畫金魚一向沒什麼實感,她本身對這種偏藝術的東西不大感興趣,大學時和舍友去外地旅遊也不會去那些展覽博物館之類的。
加之離開惠京後,她對賀紀澤的了解全來自于網絡上的信息新聞,隻聽說過他鐘愛畫魚,她以為這不過是标榜營銷自己的一個标簽,畢竟現在畫家圈子越來越大,沒有顯著的特征沒人會記得。
而今日一見,江壹瑜才真正感覺到,賀紀澤這家夥,是真的愛金魚,不僅愛畫,也愛養,而且隻鐘愛草種金魚。
江壹瑜心裡估算了一下時間,一個小時之内,賀紀澤挑了十幾條草金,光是挑選金魚都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幸好她早早就退出了,坐在靠窗的小沙發上曬太陽實在是累得不行,她又不懂這些,滿屋的金魚看多了也不覺得新奇了,連連打哈欠犯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