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的所有祂類都會為她瘋狂,傾家蕩産,也要将她握到自己手上。
所以,她需要最嚴格的監管。抑制騷動,也是在避免祂類過分癡迷下可能會造成的傷害。
對于房間内多出一個陌生的男性祂類,角落裡的人類并沒有什麼反應。
她還是蜷縮在那,像一隻被拴住手足固定在原地的鳥,無法掙紮,離開不了,長時間的折磨下身心疲憊,逐漸放棄接受自己的命運,一日又一日等待自己的死期。
生命正在從她身上流失。
直至祂類走到身邊,也沒有任何情緒變化。就宛如一片靜谧死寂的湖。
伽得米修斯.阿法塔的視線就落到了女人纖細脖頸之下,那裡有一個很明顯的祂類咬痕吻痕。太多了,她的皮膚上,腳踝,身體,後頸。
青青紫紫,錯綜複雜。
一條又蓋着一條。
殘忍,暴力,血腥又極緻的瘋狂色-欲,讓她看起來更加可憐。
祂類高大挺拔的身形半跪下,冰冷鏡片下淡漠無情的豎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忍,那是對瀕危物種的憐惜。
祂用瓷白的勺子,舀起一勺白粥送到她唇邊,小聲道:“不要害怕。”
“我不會傷害你。”
伽得米修斯.阿法塔其實清楚的知道,眼前黑發黑瞳的雌性人類并不能聽懂,但出于安撫性祂還是說了。
也因為,人類和祂類實在是太像了。像到祂類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忘記他們隻是個動物,會對他們投入過多感情。
最終,卻沒法收到同樣的回饋。導緻一些祂類接受不了,患上失衡症。
她太瘦了,孱弱又無力。
橫骨格外突出,明顯。
但這隻是徒勞,人類并沒有回應,就算粥已經送到眼前,她也沒有張口隻是一味沉默地靠在角落。
漂亮的黑色圓瞳垂下,望着不知名處,安靜又平和。
這是赫加每年的最後一個季節,冬天。寒冷,寂寥,白茫茫的一片裡大片的生命在流逝。
祂類是不會感受到冷的,祂們沒有這個概念。但人類有,而脆弱又渺小的動物們總是熬不過這個冬天。
赫加生物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員,不會傻到忘記這點,但伽得米修斯.阿法塔還是覺得太冷了。
她的身體數值在下降,在失溫,但沒有任何反應。這也代表她的抑郁傾向已經很嚴重,嚴重到軀體化。
祂控制着室内溫度上升,在高科技的運作下,數據變化得很快,幾乎隻是兩秒,室内溫度便到了人體最适宜的二十二度。
粥還要繼續喂。
但人類依舊無動于衷。
“我建議申請同類撫慰,她現在很需要。”結束完固定的報告,女祂類并沒有離開,而是抱着檢查評估還在牆外觀察着室内,并且适時給出建議。
說話的祂類名叫林莉,是一名中區與美區的混血女祂。棕色頭發,從母姓,27歲,目前就職于赫加生物研究中心。是一名很優秀的研究員,也是教授伽得米修斯.阿法塔的助理。
祂看着玻璃牆後過分冷凝的氛圍,小聲又堅定:“她需要同類,教授。”
林莉很确定,房間内的人類就是需要同類。祂類對于人類而言,并不是一個好的療愈對象,特别是面對有心理創傷的人類時。
雖然林莉不理解教授為什麼要選擇自己喂食,但祂想教授這麼做肯定有祂的原因。
不過,人類太可憐了。
祂不忍,也不想她受更多的苦。
“她真的很需要。”不知為何,林莉鬼使神差中說了第三遍。
這其實是一個很不妥的行為,特别是在等級森嚴的祂類社會。這是一種向上的冒犯,越級,是不應該發生的事情。
但她就是做了,還表現得很焦急。仿佛不這麼做,伽得米修斯.阿法塔教授就不會同意。可怎麼會,祂是這方面最有權威的學家,也是祂一手創立的生物權益聯盟。
祂很愛生物,也很正直。
這太奇怪了,奇怪到林莉還沒來得及細思就一股腦說出。
“抱...抱歉。”反應過來自己的越級,林莉立馬低下腦袋。祂崇敬伽得米修斯教授,卻也天然地害怕祂,這是刻在祂類骨子裡的一種壓制。
讓祂幾乎沒有反抗的可能。
但就在祂以為自己會受到懲罰時,玻璃牆内的靜靜注視着人類的金發祂類,隻是在片刻的沉默後,低眸淡淡道:“讓他過來。”
這句話出現的瞬間,林莉尖銳的豎瞳立馬亮了,随即嘴角帶上笑意道:“好的,我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