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擰開礦泉水瓶蓋,蓦地看到身前出現一道纖細陰影,他心頭驟然一驚,想回頭已經來不及,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砸在他後腦上,他白眼一翻瞬間暈了過去,栽倒在地上。
“蠢貨!”駝色的馬丁靴主人踢了踢他的腰。
距離他一步之遙的地方,簡悅邊神情痛苦的揉着後腦邊收起保溫杯。
雖然因有所防備在他襲來時她身子前傾卸了他部分力氣,但為了不讓他起疑,剩下的部分她還是硬生生的承受了。
真特麼疼!
回去得看看藥箱裡有沒有活血化瘀的膏藥,沒有隻能煮兩個雞蛋熱敷一下了。
她看着霍啟天身旁落在地上的指南針,嘴角上揚,彎腰撿起,然後從衣兜裡掏出個一模一樣的扔在剛剛的位置。
做完這些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哼着歌拖着衣服離開了。
回到營地,她第一時間去了蔣婉茹的帳篷,問她霍啟天回來沒有。
她蹙眉問,“你們沒一起?”
簡悅聳肩,“我們走散了。”
“走散了?”
“嗯,你也知道我們關系并不怎麼樣,離開營地沒多久就分頭行動了。”
蔣婉茹咬了下唇說自己會找節目組說明情況的,簡悅沒再說什麼,轉身向自己的帳篷走去。
路上遇到孫志偉,梁怡兩人,他們問了相同的問題,她隻好又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兩人面色瞬間嚴肅下來。
孫志偉皺着眉,“這可不是小事,得立刻跟節目組說。”
簡悅點頭,“蔣婉茹說她去說,不過作為同伴我一會兒也得過去一趟。”她回帳篷洗了把臉,擦上一層厚厚的保濕面霜後同孫志偉,梁怡彙合,向導演的帳篷走去。
導演得知這件事後也很着急,忙調動人手出去尋找,因怕再有嘉賓迷路便讓他們待在營地,不許亂跑。
簡悅回到帳篷立刻拿出藥箱一陣翻找,不遠處寫作業的湯圓看到她的舉動放下筆走了過來,蹙起眉頭,“你受傷了?”
“睡落枕了脖子疼,想找找活血化瘀的藥。”簡悅随口扯謊。
“哦。”湯圓放下心來,但人卻沒離開。
簡悅看了眼他投在藥箱上的小小一團影子,擡頭問,“還有事麼?”
湯圓小臉扭捏起來,“我、我想讓你幫我檢查下作業。”
“好,忙完就過去,你先回去寫吧。”她擺了擺手。
湯圓應了聲乖乖的回到折疊桌前。
簡悅沒找到膏藥,倒找到瓶紅花油和一盒口服的。
她嫌紅花油味道太大,吃了幾顆藥,又掏出便攜卡式爐,往小鍋裡倒了瓶礦泉水,放了兩雞蛋,然後開煮。
煮好後她用毛巾包着放在後腦神情痛苦的揉,正好這時湯圓也寫完了作業,她便在他身旁坐下,邊熱敷邊幫他檢查作業。
“這題這麼簡單為什麼會錯?”
“我、我馬虎。”
“罰你寫五十遍。”
“啊?不是吧,我隻是馬虎,又不是不會,幹嘛寫那麼多遍。”湯圓鼓起腮幫子很是不願意。
“就因為馬虎才罰,有能力做好而沒做好比沒能做好還不應該,凡事都馬虎那你也就隻能得到一個馬虎的人生,知道了嘛?”
帳篷口,剛要進去的傅景琛在聽到這句話時頓住了腳步。
他面無表情的掀起眼皮,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充氣床墊靠帳篷的角落坐着一大一小,大的做居高臨下,鐵面無私狀,義正言辭的道,小的雖苦惱的鼓着腮幫子但還是虛心受教的點了點頭,悶聲回應。
生動溫暖的畫面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他一潭死水般的冰冷生活裡,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兩三分鐘後,帳篷裡再次響起“河東獅吼”時他邁步進了帳篷。
湯圓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裡亮出驚喜,“爸爸,你回來啦。”
傅景琛淡淡的應了一聲,走到床邊,脫下防曬衣,指尖捏住T恤衣擺時他眼裡閃過一絲猶豫。
簡悅感覺到了,心裡嗤笑一聲,怎麼?還怕她幫他擦背麼?
哼,他想要她還懶得動呢,雖說是這麼想的,但口頭上她還是想膈應他一下。
她雙手托腮,眨巴着水潤杏眼看着他,嬌聲問,“老公,需要我幫你擦背麼?”
傅景琛原是想拒絕的,但擡眼看到她眸子裡不懷好意的狡黠便冷笑了一聲改變了主意,“好啊。”說着他拽住T恤脫了下來,露出寬肩窄腰,線條優越的上半身。
“啊?”簡悅愣住了。
她剛剛沒聽錯吧?他竟然同意了?
“怎麼?不願意?難道你之前表現出的那麼愛我的樣子都是僞裝的?”傅景琛狹長的眸子冷冷的盯着她,語氣嘲諷。
當然了!不然呢?
簡悅不能這麼說,隻好硬着頭皮否認,“怎麼會,我有多愛你你還不清楚麼?我甚至可以為你去死!”她擡起右手撫上心口,神情虔誠,語氣認真,仿佛是最忠實的信徒在訴說她的信仰。
“撲通!”傅景琛的心倏地跳亂了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