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朗将裝有擎龍珠的木盒交給王行知,囑咐道:“王大俠,這擎龍珠就交予你了。畢竟是我族世代供奉的聖物,毀了未免可惜,還請你妥善利用。”
王行知點點頭,便向覃朗辭行。何朝暮與木雲杉走到覃念跟前,何朝暮将自己心愛的玉手镯送給覃念,覃念推辭不掉,最後收下镯子感念道:“真好看,謝謝姐姐。”
木雲杉笑道:“我沒有暮兒那麼多稀罕玩意,這顆是我煉制的好丹藥,吃了氣血通暢,昨晚我們幾人沒有中迷煙暈倒,就是因為這丹藥護着,你吃了罷。”覃念也隻是感謝,但并不吃下。木雲杉并未再管,将覃念叫至一旁,私語了一番,然後便轉身走向何朝暮。
覃念見二人要走,心中不舍,忙進屋去取出一對鈴铛分别交給何、木二人,覃念道:“兩位姐姐,我們寨子沒什麼貴重東西,這對‘搖鈴蠱’給你們,不管多遠,這邊搖一搖,那邊就能聽見啦。”
何朝暮輕輕抱了下覃念道:“好妹妹,若是再經過此地,我一定來找你玩。”說罷幾人與惹巴拉衆人告别,便出了寨子,繼續西行。出了寨子以後,何朝暮問木雲杉:“雲姐姐,你剛和念兒說什麼呢?”
木雲杉道:“我說那個歐陽錦不像是好人,叫她忘了那人。”
何朝暮笑看着木雲杉道:“雲姐姐,如果她真的愛上了歐陽公子,又怎是能輕易忘懷的呢?我看剛才她留着天香凝心丸不吃,怕也是想留給歐陽公子呢。”
木雲杉怒上心頭,直言要回寨子去把天香凝心丸要回來,幾人好一番勸解,才消了她的氣。木雲杉歎氣道:“我就是看念兒單純得緊,别被那花花公子給玩弄了。那人的言語、動作,你們都不覺得有什麼奇怪的?”
李青山與何朝暮都搖搖頭,木雲杉不死心,又問廣濟和王行知,廣濟說他當時隻注意快刀門和惹巴拉的糾葛,沒有對其他的事情留心,王行知無奈笑道:“木姑娘,我當時又沒和你們在一起,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木雲杉不願放棄,此刻隻想找到一個能與自己共鳴的人,便将昨晚覃念家中的情形講給王行知聽。說着說着,李青山、何朝暮與廣濟三人越發覺着不對勁,木雲杉繼續說下去,三人心中已從狐疑轉為驚訝,皆瞪大眼睛看着木雲杉。
他們萬萬沒想到,木雲杉不僅将所有的對話一字不差地複述出來,還将當時所有人的表情、動作一一複刻。木雲杉将昨晚的情形描述完,問幾人道:“怎麼樣?這回能感覺出來了嗎?”
廣濟緩緩道:“我好像明白些了,那覃姑娘對歐陽公子情深義重,為了他都被快刀門的人抓住了,而那歐陽公子一聽‘藍月谷主在川西’便一溜煙地跑了,也不和覃姑娘好好道個别......”
“大師你說的隻是一方面,但這還不是重點。”木雲杉顯得有些焦急。
“重點在于此人舉止輕浮且自負,處處都在表現自己,再就是大師剛才所說的,此人有些薄情寡義了。”王行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道。
“對咯!還得是王大哥慧眼識珠!”木雲杉喜上眉梢,激動地将雙手一拍。木雲杉得到王行知的共鳴,像是找到靠山一般,轉頭對李青山與何朝暮道:“這回你倆明白了吧?”
李青山道:“我隻覺歐陽公子俊朗不凡,又是玉華子道長的徒弟,應該不是什麼壞人吧?”
何朝暮接着道:“我覺得歐陽公子為了惹巴拉的事一直與快刀門的人周旋,是個熱心腸的人呢,而且......他也确實很英俊。”
“氣死我了。”木雲杉跺了跺腳,王行知與廣濟忍俊不禁。王行知笑道:“木姑娘,看來青山和何姑娘都與寨子裡那覃姑娘一樣單純,你就别強求他們能理解你了罷。”
木雲杉無奈對李、何二人道:“你們且記着歐陽錦與咱們不是一路人就好,他日若是見了,不可輕信于他。”二人似懂非懂,但也都點頭答允。
王行知此時心道:“看來雲夢大師還是不了解木姑娘呢,這姑娘心思敏感得緊,根本不像是沒見過世面的。”王大俠心中之所以會這樣想,隻是因為他不了解一個道理:一個人無論如何成長,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都是孩子。
不一會幾人便進了一片叢林中,叢林中充滿瘴氣,一丈外的東西便看不到了。木雲杉道:“咱們進去即可。”幾人均知天香凝心丸之妙,便也毫不擔心,隻是馬兒無法進這叢林,各自下馬,将馬兒放了。
行了一陣,隻覺林中靜的出奇,幾人放慢腳步,一點點前行,忽聽地上有響動,李青山忙将何朝暮和木雲杉護在身後。幾人隻聽那聲音越來越近,均不敢作聲。忽地一下,隻見地上竄出一條蟒蛇,李青山劍光一閃,便将蟒蛇劈成兩段。何朝暮與木雲杉心頭直顫,皆被吓到。
定了定神,木雲杉對何朝暮道:“你看,青山兄弟就要比那些确實很英俊的人靠譜多了。”何朝暮知道木雲杉在打趣自己,隻輕輕在木雲杉肩頭打了一拳。
王行知無奈笑道:“唉,這歐陽公子也是倒黴,不知道這一陣兒打了多少噴嚏。”
幾人就這樣一直緩步前行,直到夜裡才走出叢林,王行知道:“看來今夜隻能在這野外露宿了。”于是便找了處較高的地方。
上了高處,李青山見有一塊平滑的大石,剛好夠躺兩人,于是便拾了些樹葉和甘草鋪了上去,又找了些藤蔓和質地較軟的樹枝,編成了一個墊子,都做好後便招呼何朝暮與木雲杉睡在石頭上。王行知見狀一笑,便與廣濟拾了些柴堆在一起,生了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