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和平在一旁幫忙鋪被子擦扶梯,路過傅從宵床鋪時恰好看到身份牌。
[姓名:傅從宵
年齡:17歲
基因:薩馬眼鏡蛇
導師:周寶福]
“唷,真是眼鏡蛇啊,我都忘了。”商爹随口道。
傅從宵眸色微深,低聲說:“叔叔阿姨放心。我平時沒有毒,不會傷害他。”
商和平拍他的肩:“多酷啊!聽起來就很牛逼!”
傅從宵:“……”
與此同時,商晞領了兩套校服,做了身份識别,又在周教授的引導下填了一份課表。
“文化課和生存課的學分每學期都是分開計算,畢業時要達到相應的條件。”
“如果你不喜歡學英語,學點日語、西班牙語也可以,隻不過有的老師懶得過來,是直接上網課。”
小老頭想到什麼,又補充道:“咱們學校的期末考試,一般都會請蛇裔老師監考,人家自帶紅外感應,想靠小動作過關幾乎不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作弊可恥,”商晞真誠地說,“老師,我早就做好補考的準備了。”
周教授:?
當天晚上,一家人在小吃街吃了頓飯,依依惜别。
再回到宿舍時,商晞有些不習慣。
他這一周的生活,像是蓦然走進什麼科幻小說裡。
學校四處都裝了強化版的紅外感應器,宿舍門都是指紋鎖,一旦檢測特殊情況,宿管可以直接推門進來,對學生予以引導或救助。
下午他來過一次,發現房間比尋常六人間還要大。
宿舍格局近似一室一廳。
推門進去,兩個鋪位均是上床下桌,有獨立衛浴和陽台,還連接一個簡易的生态室。
人類與動物的住所沒有隔斷,僅僅設置了一道十厘米的門檻。
生态室接近八平方米,裡面鋪着厚厚的細沙,有假石堆積的隐蔽處,也有樹杈與鳥巢。
商晞白天就困得要命,但必須維持人形做很多事,此刻拿毯子一披,即刻變回鳥身。
察覺到有尚未進入穩定期的學生化形,宿舍門窗咔嚓一聲自動鎖緊。
小夜莺蹦了兩下,用細喙啄了啄自己的銀白色腳環,有些不開心。
印記裡最親近的爸爸媽媽都不在這裡了。他們的氣味也在緩緩消散。
毛絨絨的小鳥球飛到半空,打量自己的新住處。
它對床鋪和桌子都不感興趣,先飛去傅從宵的書桌,站在他的杯沿喝了兩口水,再飛向昏暗的生态室。
鳥巢隐蔽性不錯,沒有異味,還需要銜些草泥加固一下。
小夜莺躍向柔軟的小草坪,扒拉開苜蓿草,敏銳發現了墨綠色的小蟲。
它敏捷地蹦過去,一口咬向小蟲,銜住然後嚼嚼嚼。
眼鏡蛇本來在懶睡,彈跳般支棱起來,威脅着厲聲嘶嘶。
小夜莺歪着頭看着它,繼續嚼它的尾巴尖,感覺口感很好。
傅從宵已經想一尾巴把這毛團子扇到牆上。
你是不是腦袋不好?分不清天敵和食物嗎?!
餅幹一樣丁點兒大,你看什麼都該是天敵吧??
小夜莺還沒有恢複人類知覺,自顧自地嚼了兩口,擡頭瞧見有雙暗紅色的眼睛在盯着自己,撲棱着飛了起來。
然後精準落在它的腦袋上。
用腦袋頂着一團夜莺的眼鏡蛇:“……”
它遊動起來,想去撥亮日光燈,讓這隻笨蛋看清楚自己在幹什麼。
小鳥本來有點緊張,在這種坐平衡車的體驗裡找到樂趣。
好方便,不用自己飛了。
光線變亮,蛇甩了下脖子,小鳥仍然安詳地坐在它腦袋上。
完全沒有要挪窩的意思。
傅從宵:“……”
它遊回角落的毯子裡,變回人形。
夜莺很自覺地飛了過來,落在少年的發頂,開始打盹。
好軟,好厚實,剛好省的築巢了。
傅從宵去拿手機,翻出學姐半小時前發來的消息。
[安銘]:老周去北京開會出差,囑咐你這周好好帶着小師弟,别嫌麻煩。
[安銘]:文化課應該不用管,生存課你還是照應點。
[傅]:知道
學姐發來了一個雪鸮捧心的小表情。
[安銘]:辛苦了辛苦了!
[安銘]:他怕你嗎,應該知道你平時沒有毒吧?
傅從宵伸手去摸發頂的毛球,還被叨了一口。
少年頗有些咬牙切齒地回消息。
[傅]:他跟我,親近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