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錄 2007年12月8日 東京都聖德公園】
【數名非術師人員在以東南方向竹林小徑直徑為周圍一公裡内被未查明咒力波及】
【特派術師前往 在到達場地時神秘人已消失 無法探查殘穢】
【同年 京都高專高三生上原由理子失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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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下!”
“擡頭看着我們。”
“你今天私自帶少爺出門可知道錯了?”
深夜,五條宅家的祠堂正廳周圍卻點滿了燈籠候着,幽幽的火燈立在正方排位兩側。
彼時正8歲出頭的小女孩跪在正中央,扶着拐杖的大長老皺着眉頭命令身邊侍從拿着闆子打她背。
“看你第一次犯,就隻罰你十棍,你可服氣。”
由理子仿佛像個沒有軀殼的遊魂一般站在一旁。
她記得這次,那天她和少爺去了山下的鎮子裡去玩兒,正在舉辦煙花祭,煙花很漂亮,有什麼花樣卻是忘了。
回來的時候兩人分頭行動,可她卻被抓了個正着。
“行了,打完之後就帶她去上藥吧,明天再去禁室關禁閉。”
女孩兒已經暈了過去,背上的衣服粘附着粘膩的血,滲出些許紅色的斑迹出來。
由理子隻是眼眸垂下,淡淡的望着,仿佛昏倒在地上的并不是她自己一樣。
甚至還較有興趣地在周圍轉了轉,畢竟以前來祠堂不是跪着就是暈着,倒從未好好看過這裡原本她最該熟悉的地方的模樣。
果然人死後的走馬燈還是有意義的。
就在她剛發現從左到右第五根柱子底部下方被刻了一隻猴子圖樣的時候,正發出感歎外面就傳來了動靜。
“臭老頭你們在幹什麼。”
六歲的五條悟還很小的一團,卻早就将桀骜給學了個十成十,身邊沒人敢忤逆他從小就将他捧在了高處,他自然也就沒有小孩兒的那股勁兒在裡面,反而是愈發看不起人了來。
現在他剛攻擊攻擊倒了門外守着的人,插着兜跨步走進來。
由理子斜靠在柱子上看着她,當時她已經昏過去了,倒是不知道他事後居然來了這件事。
淩晨一點,按照她對當時的他的作息了解他早該睡了。
那邊的老頭子們還在哄着小少爺,小少爺走近女孩兒旁邊
五條悟:“既然上原是你們派來保護我的,那麼她就屬于我,你們傷不得。”
幾經波折下來,總算之後的禁閉沒有了。
雖然由理子知道日後的許多日子她被罰還是少不了,但起碼事情都不在明面上了。
周圍一切都開始散去,建築物和人都化作煙霧消散在半空,白花花的晃眼空地,一片白,周圍延申沒有盡頭,隻剩下了上原由理子和小小的五條悟。
兩人正面對視着,由理子意識到他能看見自己後上前,蹲下身平視,笑着哄道:“小少爺這是能看見我了?”
白乎乎的奶團子眼睛瞪得老大,擡起手掐了掐她的臉頰,似是驚呼,十分小聲的自言感歎道:“活的。”
“嗯哼。”
“活的長大後的上原。”
呆呆的愣怔出聲後,似乎是覺得和他平日形象不符,于是端了身子闆着臉道:“為什麼你在這裡。”
由理子笑意更大了些,嘴角弧度直向上彎,“因為死啦,你現在看到的是鬼哦,害怕嗎。”
“嗚嗚嗚我~是~鬼~”
“……幼稚。”原本闆着臉的男孩兒面容開始松動,張嘴似是想要再說些别的卻最終還是停了下來。
“你現在也還是個小鬼欸,怎麼能說我幼稚,我這叫富有童趣,你現在這個年紀成天裝成大人才幼稚吧。”
五條悟:“……我才沒有裝成大人。”
小時候的少爺果然很好玩,她都有點懷念這個時候的少爺了。
眼看小男孩闆着的臉愈發僵硬,似是有了生氣的兆頭,由理子這才止住了繼續逗他玩兒的行為,回答了他剛才那個問題。
“我能來這兒或許是因為死前最後一個人想到的是你吧,因為想見你哦,所以來見你了。”
“真死了?上原長大後也這麼沒用嗎。”
由理子拍拍他的腦袋,“小孩兒說話不要這麼心嘴不一,小心嘴巴被咒靈吃了。”
“那你是被咒靈殺的嗎,你不是有無明嗎。”男孩兒話一直都淡淡的,眼睛卻一動不動直鼓鼓地望着她,“你真蠢,我會叫上原好好學習好好待在我身邊,這樣以後就不會死了。”
“那你真厲害,我期待哦。”由理子柔聲道。
然後兩人越隔越遠,直到男孩兒面前的女人逐漸開始消散。
“你去哪裡!”
“人死了,要回自己該回的地方。”
聲音空曠悠遠,周圍景象就那樣散開了,人也化作煙霧消散殆盡。
五條悟睜眼,一下就醒了。
2017年的東京經濟早已開始緩慢複蘇,盡管失業率并沒有下降但是總體良好,街道上半夜汽車鳴笛聲也還聽得清,霓虹燈塔也絢爛,正好一抹亮色閃過透過窗照進了房内。
一閃而過的光照進五條悟眸中,他閉上眼指骨按捏着眉頭,才讓因為這刺眼的亮色忽感酸澀的眸子好些。
距離上原由理子失蹤已經十年,這是他第一次夢見她,原本他都快要忘記她長什麼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