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人?那你和她一起滾吧。因為你姓沙,你才能留下。你要不同意我的決定,就和她一起走。”
索菲娅忙制止大聖往下說,眼見老頭的眼眸陰雲密布,兩人又要吵了。
“小水,”她朝她使眼色,“你先出去。這件事等大家心平氣和再談。”
小水轉身下樓。她待了七年的公司,如今跟破抹布似給人扔出來了。她傷心又委屈。沙伯勳說一不二,他是決心把她扔了。她收拾好東西,慢慢地走。在離開别墅的林蔭路上,大聖又追出來。他好激動,一把拉住她。
“喂,”他攔住她的去路,氣喘籲籲,“你先回去待幾天。等他氣消了,我再讓你回來。”
小水給他看解雇信,這可不是開玩笑的。他把信撕了,跟小孩似的。
“沙總,你快回去吧。”她不忍心,不好戳穿他的癡心妄想,“他說的也沒錯,我是要承擔責任的。”
“這有啥大不了的,不賺這點錢會死嘛。”他氣呼呼地喊,“為這點事搞得雞飛狗跳。小水,你就當放幾天假,我一定讓你再回來。”
“好的,”她還得安慰他,自己又想哭,“你沒聽他說的,他的目标是希瑞的新項目。你聽他的話,把項目拿到,那樣他一高興,也許就讓我回來了。”
“小水,”他還不讓她走,“你拿的什麼啊?我送你回家吧。”
她看見遠處有部車緩緩駛近,那是良生的車。
良生聽見她給開除了,就把她的東西搬到車上。他要開去他們新租的房子,她卻說要回家。
“小水,别難過。”他握住她的手,發覺她的手很涼,“雲圖就靠沙伯勳撐着,後一輩的人撐不起這間公司。所以我不看好它的發展。你離開也好,休息一段日子,籌備我們的婚禮。等我們結了婚,你再慢慢找工作。”
他見她不啃聲,又說:“你不用擔心錢的事。我們去開個聯名賬戶,以後我的錢就是你的錢。”
一路上,她就是不啃聲。車開到市區,停在一棟嶄新的住宅樓前。
她終于說:“我讓你開回家的。”
“這裡不是你的家麼?”
她沒有下車,重複說:“我讓你開回家的。你尊不尊重我的意願?”
良生看着她,笑道:“小水,從此以後你住在這裡。家裡買了很多東西…”
他未說完,她猛地拉開門,咚咚咚自己往外走。
“小水,你為哪件事發火?”他攔住她,“是因為楊青龜去了魔幡,還是因為你離開了雲圖?”
她甩開他的手:“都不是。因為我要回家,你偏偏聽不懂我的話。你一向不聽我的話。你想做什麼都行,從來不問我的意思。”
“以後工作上的事,我都會告訴你。你可别覺得煩。”
他想擡手碰她,她一手打開了。她拾起自己的箱子,準備走回家。箱子裡裝了一盆仙人掌,圓圓鼓鼓的,滾出來了。小水很喜歡這個盆栽,因為它的形狀像顆水滴。
良生揀起來,她就伸手:“還給我。”
“我搞不懂你為何發這麼大的火?”他看着她。
“我已經說過了,你聽不懂我的話。”她伸手要,他偏偏不給她。
她走開兩步,對他說:“孟良生,為什麼我的人生要給你安排?你要去美國,你不回來。我就必須等你。等你回來,我就必須回到你懷抱。你覺得我不需要工作了,我就必須離開雲圖。我什麼都得聽你的。可是你呢?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挖人的事?”
他想說什麼。她叫他别靠近。
“你别過來。你怕我告訴公司,毀了你的計劃。你的工作重要還是我重要?”
良生并不如她一樣激動:“小水,我昨天告訴你了。”
“你告訴我什麼?”
他低下頭,有點呆滞地望着那盆仙人掌。
“小水,你比什麼都重要。那麼你呢,現在你要我還是要這個盆栽?”
他擡起頭,有股陰沉的怒意。他說這個是什麼意思。
他對她從來很溫柔的,此刻她有點害怕。
“走吧,我們上樓,别在這裡吵。”就如以往一樣,他朝她招手。
隻要上樓,他們就能和好如初了。
“不要。”她依然拒絕,“我要回家。”
她轉身就走。
留下的男人忍不住怒意。他很少發脾氣,此刻猛地砸掉了那盆仙人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