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路上,他問她:“苗小姐,你從前是做什麼的?”
她還在端着相機浏覽照片:“你們一定很奇怪,覺得我不屬于這裡。但我真心想做好魔幡,我隻想知道,爸爸是怎麼想的。”
良生更好奇了。
車子開入市區後,她接到一個電話,然後麻煩他們送她去一間茶室。良生原先閉目養神,突然看到沙齊天等在路口。他打了個電話,鈴聲就在車内響起。
苗化晴對他說:“我去見一個世伯,他是爸爸的朋友。孟經理,以後我介紹你們認識。他們家也是萬丈高樓平地起。”
顯然沙齊天和她認識,兩人在路口打招呼,并肩走進茶室。等車子開過路口,良生打開電腦,想查查苗化晴這個人物。可他輸入名字時,卻改成了沙伯勳。小水這麼重視雲圖,為此不惜與他翻臉。他對他更感興趣。
他的手指悠悠劃着電腦,心裡想念小水。不知她氣消了沒有。這時珮珮發信息問他有沒有回城。他事先把自己的行程告訴珮珮了,以防她們不知道他的行蹤。
“姐夫,你回來了?”珮珮問,“你忙不忙啊?”
他自然說他不忙。
“姐夫,你快把她帶走吧。我們都受不了。她惹完小慧姐又來惹我媽。她帶我媽去看針灸,說要治她的腰傷,隔天就拿針紮她,弄得我媽痛死了。”
良生想笑,又忍住了。
“姐夫,你到家沒有?家裡腌了鴨膀子,給你送點去要麼?”
那是小水愛吃的。她啃鴨膀子的模樣,就像小松鼠啃玉米棒。
他馬上說:“不用送,一會兒我上你們家。”
珮珮卻壓低聲量:“你别來。我叫她送過去。你懂不懂啊?”
他心裡感歎,又有點緊張,連珮珮都比他懂,懂得怎麼哄他的小水。他收拾了一下,三天沒洗澡,頭發都是臭的,下巴全是胡渣,領口還有汗漬。
所以一到家,他立刻跑去洗澡。他發現沐浴露和洗發膏是新買的,毛巾曬過是幹的,下水道口還裝了濾網。等他從浴室出來,家裡收拾得很明亮,而小水就坐着咬鴨膀子。
她埋怨他:“電視不能看,網絡也沒有。你有沒有叫人來裝啊?”
小水,他輕輕呼喊。那刻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别這樣看着我,”她繼續啃,“我還沒決定要不要原諒你。”
随便你了。他拿起毛巾擦頭發,對她笑道:“我今天知道件新聞,魔幡的苗小姐認識雲圖的父子。他們是做冷機起家的。我猜他們兩家很早就認識。”
小水确實震驚。他就把自己看見的都告訴她了。
“苗小姐買下魔幡,會不會和沙伯勳有關系?”他做出合理的推測。
小水立刻說:“不可能,要是和沙老有關,那齊天大聖一定會告訴我的。他的嘴就跟漏鬥一樣,沒一樣能兜住。”
良生低下頭:“你很肯定嘛。好了,無論他們有何淵源,至少大家都是圈子裡的朋友。雖然海鍊叫她拿走,但将來的事,就如東西南北風還不确定呢。我感覺雲圖不會因此垮掉的。你呢,你怎麼樣?還要怪我嗎?”
“我不全為雲圖的事生氣,你明不明白?”
她放下吃的,不願意再說。而良生卑微地向她乞求和解,她又不忍心看。良生隻是做了他認為對的事,重來一遍,他還會這麼做。他那麼自負,卻小心翼翼摩挲她的手。
“對了,你周末不加班吧?”她站起身,拉他去洗手,滿手都是鴨油,“你陪我去看外婆吧。”
良生記得她老跟她外婆吵架。
“有人告訴她,我要結婚了,她吵着要看看你。”
良生開懷了,連忙說好的。
“哪天去呢?”
小水說:“我們禮拜天去,因為何興國禮拜六去。”
他笑着問:“幹嘛分開去?我們也禮拜六去,連你舅舅都見了不更好。”
她的臉一肅:“我不見他,你也不用見他。要不是外婆年紀大了,我都不會去的。”
良生拿毛巾給她擦手,接着又給她擦嘴,想起剛才珮珮抱怨的話。
“好,你真是你們家的霸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