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叫它病毒,不過是因為這是在人類認知中最接近的解釋。”
闵疏詫異地睜大了眼睛,看着魏長川站了起來,拉着椅子坐到了闵疏身邊,将冊子翻過幾頁。闵疏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到了紙張上寫下的一段話:「對這種新型病毒,人類知之甚少,目前的研究表明在感染者死亡之後,該病毒會隻需存在并且保持獨立于宿主以外的複制與繁殖特性」
X毒株通過被感染者的咳嗽、打噴嚏等行為散布在空氣中,并且由此懸浮在空氣之中形成某種肉眼不可見的細小膠體,從此但凡接近該感染區的人光是呼吸都會被空氣中懸浮的病毒感染。
Y毒株通過唾液,血液,尿液等等人類□□和排洩物傳播,在宿主死亡後不知以何種方式竟然可以維持細胞活性,将屍體轉換為某種無意識的肉塊,在感染區的地面上蠕動。
在遠離極地的南方,一個曾經的人口大國最先爆發了Y毒株感染,無數絕望的民衆湧向位于首都中央的母親河向神明乞求希望。他們變為了漂浮在河面上的一具具浮屍,随着死亡人數的增多,感染者留下的肉塊和身體組織沉入水底,最終占滿了整個河道。
而X毒株爆發的地區則成為了一個個毒氣封閉區,大批居民的死亡和幸存者的逃離讓一座座城市變為了由鋼鐵組成的瘴氣森林,沒有人再被允許進入。
闵疏并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經成了什麼樣子,可光是看見這些信息就已經讓他不寒而栗。
闵疏覺得一股寒意順着脊背竄上,不禁打了個寒顫。人類對于疾病、特别是傳染病的恐懼是刻在基因裡的,就算是闵疏這樣心态半死不活的人,都有點害怕,不禁擡頭看向了身旁的魏長川:
“那、那我——”
“别怕。” 魏長川似是早有準備,抓住了闵疏略微顫抖的手:“你沒有被感染。”
闵疏一聽,立即長疏了一口氣。接着忽然想起和魏長川初次見面的那一晚,他用什麼東西在自己面前’哔’了一聲,也許那就是能夠确認他是否被感染的儀器。
一切事情忽然都有了解釋,闵疏忽然想起了被關閉的港口和機場,他明白,是格陵蘭島的封閉與偏僻救了他。
畢竟闵疏自知自己的免疫系統就像是扇漏風的窗戶,遇上這樣的病毒他肯定是必死無疑的。
闵疏沉默下來,覺得心裡有點堵,他盯着那本小冊子,全球人口不到十萬這幾個字在腦海中盤旋。
他确實是懷疑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可是也沒想到真相會是這樣的。
他在島上呆了七年,外面竟然直接變成末世了!
闵疏在震驚下感到一陣頭暈,身體輕飄飄的,因為一下子受到了太多沖擊,幾乎有點分不清自己是在夢裡還是現實。
就在這時,魏長川握着他的手忽然緊了緊,安撫般地摩擦着他的手指,又說了一聲:“别怕。”
闵疏驟然清醒過來,看向魏長川。他似乎是吓到了,下意識向魏長川靠近了些:
“哥——“ 闵疏看向魏長川,小聲問:“真的什麼辦法都沒有嗎?”
魏長川很快回答了他:“有。”
男人的态度很堅定。他的聲音裡似乎有種力量,讓闵疏的心一下子安定了下來。
“目前已經的手段有兩個。”
魏長川道:“第一個是低溫。”
“溫度越低,這種病毒的傳播速度就越慢。” 他道:“為了阻止淪陷區病毒的進一步擴散,基地從五年前開始向大氣層人工投放冷凝劑,每年全球平均溫度都會因此發生不同程度的下降。”
聞言,闵疏登時反應了過來:“怪不得這幾年島上越來越冷!”
魏長川點了點頭,道:“因此,現存的兩個人類基地都建造在高緯度地區,東方基地在西伯利亞,西方基地在原加國北部。”
“除此之外,格陵蘭島是已知的唯一人類生存區。”
闵疏恍然,這兩個地方都有很鮮明的特點——夠遠,非常偏僻,因此跟外界的交流不多,可以較為有效地封閉傳染途徑。
二就是夠冷,格陵蘭島大部分的國土都在北極圈内,隻是病毒是凍死了,但是人也快凍死了。
闵疏覺得這個方法有點不行的,像格陵蘭島這樣的地方,到底是不适合大部分人生存。或者不說大部分人,因為連年的氣溫下降,本來就居住在島上的土著都快活不下去了。于是他便問道:“那第二個辦法呢?”
魏長川看了他一眼,頓了頓,才微啟唇,吐出兩個字:
“免疫。”
闵疏聞言,眼眸登時一亮,趕忙問道:“那怎麼樣才能免疫啊?”
魏長川回答他:“硬抗。”
闵疏:“……啊?”
魏長川神色淡淡:“感染了,活下來就能免疫,死了——” 他短暫地頓了頓,道:“那就死。”
闵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