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有什麼好解釋的呢?”金發少年讓全身都靠在副駕座的軟塌上,藍色的波紋在那雙深邃的眼眸中蕩漾。“既然福爾摩斯先生知道是萊茵多特老師的救命之恩得使您‘苟延殘喘’,那身為她唯一的學生的我,又有什麼必要再給您添麻煩呢。”
“更何況,這種劣質的人造人,我可看不上。”
少年捂住嘴,咯咯笑了起來。
似乎在他眼裡,讓大英政府忙到手忙腳亂的人造人,不過是個失敗品——垃圾。
“究其根本,也是因為你沒有聽從老師的指導将他銷毀,而是出于對禁忌的貪婪,妄圖複制煉金的奧義。”
後座上的大英政府突然一窒的呼吸表明,忍川望所說的正是他當年堅定部署MI6從火場中救下那個人造人的原因。
并不奇怪,而且邁克羅夫特·福爾摩斯不會後悔。這兩年的樣本分析和研究雖說對于現階段的英聯邦毫無幫助,但如果要做到及時防範其他世界惡意的“入侵”,這确是唯一的出路。
萊茵多特女士因為強大,撕裂世界間的通路隻為追尋那貝裡士之心的蹤迹,所以沒有做出傷害他們的舉動。
那如果出現了一個以征服為目的的“萊茵多特”呢?
政治家的思維從來不着眼于當下,更何況是身系大不列颠千萬家庭的麥考夫·福爾摩斯,在見證過煉金的奇妙奧義後,也不由得升起擔憂和窺視的欲望。
邁克羅夫特說道:“阿貝多先生似乎對我們很不信任?”
“但實際上,我們給那個人造人安排的監獄......”
“停,你就說人造人跑沒跑掉吧。”
“......”
車上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除了出租車司機熟練的刹車聲外,誰都沒有接話。
“恕我直言,假福爾摩斯先生目前除了因為五官靈敏導緻的諸多異常外,已經越來越像現在的您了。”忍川望看着後視鏡中的人,“假以時日,完全将您取代并非不可能。”
“這兩年你的手下在他身上做的實驗,估計都記得一清二楚。”
“說不定他就在某個角落,思考該怎麼将您碎屍萬段呢,哈哈。”
并不好笑。尤其對于邁克羅夫特而言稱得上是緊要關頭的時刻。少年的話無疑含有諷刺的意味,但是大英政府選擇閉嘴——欲望是難填滿的溝壑,煉金是禁忌,企圖用禁忌填滿溝壑無疑自取滅亡。
神之眼在腰間發出細弱的閃光,似乎在贊同并嘲笑後座陰着臉的男人。
“似乎時間也容不得你們在車上談這個了。”夏洛克搖下車窗,貝克街的街景緩緩靠近,等車開到紅綠燈處,又緩緩搖上車窗。“喂,死胖子。我和阿貝多先上樓了,說不定那位人造人還沒走呢。”
整車是防彈設計,隔音效果大概也很好,在車上這麼久的行駛過程中,他們都沒聽到外界除了刺耳鳴笛外的聲音。
雖然是下午,黃昏的餘光尚未褪去,街上的人已然稀稀落落。出租車司機是邁克羅夫特的手下,在平穩地将他們送到221B樓下後,就熄了火從卡座前取出一把小型麻醉槍,遞給夏洛克。
“無論如何,既然是老師留下的麻煩,我會收拾掉的。”
“麻煩您了,阿貝多先生。”
片刻後,一高一矮兩個人老老實實站在221B門口。
忘帶鑰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