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時可以打小報告的那種。
老劉滿意地拍拍他的肩膀,對他說:“現在這個時候,應該要把心思放在學習上,而且你兩個月後還要參加物理競賽,更應該好好準備。”
許謝兩眼一翻:“老劉…啊呸,劉老師,我不參加競賽。”
老劉不滿意地說道:“這怎麼可以呢?多重要的一次機會呀?”随後放低聲音佯裝失望:“好好想想吧。”
許謝:……
老劉不會是表演型人格吧。
老劉似乎想到什麼,對他說:“對了,有個新同學要來,你帶他參觀一下學校,順便交個朋友,你倆一個班的。”
許謝來了精神:那不就不用上課了麼?
老劉沒有注意到許謝此刻臉上浮現的欣喜之色,還在慢慢吞吞地說:“和他說好了,約定在北邊門口,本來是劉老師我帶…”
許謝抓住關鍵詞,馬上狂奔而去,沒辦法,誰讓他不想上課?
老劉看了看許謝的背影,欣慰地喃喃自語道:“現在的孩子,真熱愛同學。”
宏源道是離七中最近的一條大道,正是高峰期,許多車輛在街上行駛着,唯一亮眼的是此時停下的一輛賓利。
車上很安靜,江懷景的一手抓着方向盤,一手抓着手機,對着江碎說道:“最近我要出差,晚上沒時間來接你,自己小心點。”
誰看了都會認為這是個好哥哥吧。
江碎沒應,江懷景又重聲重複一遍,江碎似乎才聽清,應了聲,默默把“我住校”這句話咽下去。
江碎看向窗外,輕聲問道:“我還不能下車嗎?”
江懷景有了動作,将手機關閉,手剛伸向副駕駛,拿了一瓶藥遞過去,說道:“擦了再走。”
江碎沒聽清楚,但看了看江懷景的動作,明白了意思,這才應聲:“好。”心裡又想着自己什麼時候有耳背這毛病了?以前聽覺一向靈敏。
江碎掀起袖子,露出的是潔白的手臂,上面有紅色的傷痕,還沒結痂。
江碎上藥時一聲不吭,連疼痛的神情也沒有顯露出。
江懷景就這麼看着他就像個機器人一樣粗暴地給自己的手臂抹藥,眼睛下移,看向他手臂上交錯的傷,眼底晦暗不明,渾濁一片。
江碎上完藥,準備還給江懷景,江懷景早已收回視線,說:“收着。”
江碎便收下了,平靜地說了句:“謝謝哥。”馬上拉開車門下車。
江懷景沒有立馬開走,透過車窗看着江碎離去的背影,再看看他剛才的座位。
剛剛沒看錯,自己拿藥給他的時候,他身體小幅度躲開了。
這點動作很快被他察覺,即使幅度很小,動作很輕。
直到一通電話,才将江懷景的思緒拉回。
電話那頭的是他的秘書,成熟的女聲在手機裡響起:“江總,今晚七點的機票定好了,皖城那塊地皮也已經拍下,那塊地皮是市中心,可以建一個露天市場,或者……”
江懷景打斷她,說:“美術館。”
電話那頭沒反應過來:“啊?”
江懷景說:“怎麼發展都成,但必須建一個美術館。”
“好的,江總。”
秘書剛要挂電話,江懷景道:“我記得這塊地皮是梁家本來要競選。”
“是的,我們拍下後,梁家的人不止一次在網上制造輿論,企圖把公司抹黑。”
江懷景道:“派人盯着點,别讓他們又有什麼動作。”
“好。”
二人又說了點關于工作的事,終于挂了電話,江懷景一腳油門踩下,揚長而去。
江碎背着黃白色書包,他的臉上很白淨,氣質清冷又純淨,八月本是盛夏,可江碎卻還穿着長袖外套,他将袖子向下拉拉。
江碎低下頭,把袖子挽起來,有一條又一條傷口,觸目驚心。
手臂上的傷口可以遮住,但嘴角呢?
江碎擡起頭,剛準備走,見遠處有人向自己奔來,想起自己手腕的傷口,連忙把袖子拉回去。
其實他本來不确定那人是不是向自己走來,直到那人對自己打了個招呼。
許謝想:是了,那該是老劉說的新同學了,終于等來了。
長的很溫和,眉目也是柔情的。
許謝氣喘籲籲跑到江碎面前,擡起頭,夕陽打在他的臉頰,使他的汗水發着光,江碎看得很清楚。
許謝見江碎愣住了,招招手:“同學?”随後露出牙齒大大咧咧地笑下。
江碎其實還挺羨慕他,他笑得沒有任何僞裝,不像自己,随時都可能被人撕破臉皮,露出他那虛僞的面目。
他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樣子,有多狼狽,他追求表面的完美。
江碎也溫和地展開笑顔:“你好啊,我叫江碎,長江的江,破碎的碎。是你的新同學,你叫什麼?”
江碎自我介紹時很流利,一看就沒少說。
面前的少年回應:“我叫許謝,你的名字真是個好名字,不過,為什麼不是平安順遂的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