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和一個話都不會說的喪屍計較什麼。
“系統,調地圖。我們的進度已經落後了,要快點趕路才行。”
什麼進度?
哪裡落後了?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胡話?
系統心裡指指點點,嘴上唯唯諾諾。
“直走,下個路口左轉。”
續晝看了一眼尋春,按照導航走。
尋春立馬跟上。
——
晚間有點涼。
續晝趕路的時候從超市裡拿了頂帳篷。尋春看到了,走上前順手提過。這麼有眼力見的喪屍不多了,她感慨,落得個清閑。
隻是她後知後覺,他這個喪屍怎麼感覺還挺靈活的?
帳篷是續晝自己搭的。
尋春原本是想上手,但是他左轉右轉,實在是找不到地方下手,隻會把帳篷布扯出一道長五厘米的口子,再從口子處撕下一塊布條。
他拿布條走到續晝面前,白色眼珠子盯着她。
正在計劃如何搭帳篷的續晝擡頭一看,頭都大了。
尋春見她沒反應,将布條又往前送了送。
續晝:……
太有眼力見也不好。
“謝謝你這沒用的布條。”
說完,就把他趕走了。
續晝在系統的友情指揮下搭好了帳篷。帳篷哪裡都好,就是帳篷門前缺了一根布條,晚風從缺口呼呼鑽進去,吹得帳篷裡發涼。
續晝攏攏外套,抱緊雙膝,透過缺口看外面,剛好看見尋春正對帳篷,倚樹站着。
變成喪屍,他身形更加清瘦,衣服被風吹得鼓鼓囊囊,裡面卻空蕩蕩。
她心情複雜。
“系統。”
“我在。”
“系統。”
“怎麼了?”
“系統。”
“……拒絕冷暴力。”
續晝閉嘴。
她想說,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夜晚太安靜了。
想法剛冒出頭,下一秒,一陣明快又熱烈,且摻雜着讓人無法抗拒的節奏感的旋律響起。熟悉的旋律交織着動感的節拍,仿佛有一種神奇的魔力,瞬間将她拉回記憶中的某個時刻。
傍晚,夕陽的餘晖灑在廣場上,廣場上人頭攢動,音樂聲此起彼伏……
續晝的心突突跳。
系統播放了廣場舞神曲。
“怎麼樣?熱不熱鬧?”
“熱鬧,太熱鬧了。”熱鬧到她都想跳起來舞一曲,趁着擺手的動作呼系統一臉。
歌曲就算了,它還放了很多人聲,近到她以為就在耳邊說話。
“下次我還給你放。”聽到回答,系統美滋滋。
它就知道這個被下載幾億次的歌曲肯定不差。
被系統一打岔,續晝也沒了愁緒。她挪到沒有缺口的一邊,躺下休息。
“我睡了。”她大聲說。
“我休眠了。”系統緊随其後。
某個喪屍也叫了一聲。
聽此,續晝閉上眼。
——
續晝是被細碎的聲音吵醒的。
在夢中,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她”快速跳躍在山間,低沉聽不清的聲音在後面追逐,前方濃霧彌漫,周邊的場景在破碎,令人窒息的緊迫感壓着“她”一刻也不敢松懈,隻能拼命往前跑。
她掙紮,嘗試着醒來,但喉嚨發不出一點聲音,身體也仿佛有一雙無形的手死死的壓着她,如同深陷沼澤,無法動彈。
窸窸窣窣的聲音在耳邊響個不停,她緊皺眉頭,心裡越來越焦躁不安,想要大聲呼叫,卻張不開嘴。
緊接着夢境越來越模糊扭曲,“她”向前一個翻滾,跳到半空中,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黑暗吞噬了她。
“吼——”
一聲起。
續晝猛的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氣,身後早已冒出冷汗。
她清醒的知道這是夢,但逃離不了的無助感開始萦繞着她。
她越來越慌亂,沒有思考,憑慣性掀開帳篷門,喊道:“尋春——”
目光甫一看到外面,她止住動作,呆呆地站在原地,眼睛微睜,瞳孔中倒映出令人難以置信的畫面,嘴巴微張,沒有出聲,心中翻湧起驚濤駭浪。
隻見月光朦胧,清瘦的身影背對她,單手護住身後的帳篷。不遠處,是龇牙咧嘴張牙舞爪的喪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