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修為沒修為,要膽量沒膽量,也不知這樣的人怎麼敢挑釁他們斧頭幫,恐怕外邊那個築基大圓滿才是主謀,這隻是個湊數的。
築基初期他都沒放在眼裡,更别說她手裡那個沒意識的練氣,馮二全神貫注留意着女子的每一個動作,隻等她離自己最近的時候發難。
一步、兩步,像是在試探他會不會動手,女子開始還行動緩慢,半息後突然調用全身靈力,同時将手裡的人質扔向馮二的方向。
視線相接,馮二微微眯眼,竟是比女子的動作更快一步!
陡然放出的靈壓,将女子撞向對面的牢房,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馮二對倒在面前的少年毫不在意,全然不似剛才那般緊張。這小子雖然重要,但隻要保住性命就行,受傷嚴重又如何?
這小賊還是太嫩,竟輕易相信了他。
馮二眼底陰沉,面上浮起一抹嘲弄的笑:“讓前輩給你上一課,年輕是好事,但不知天高地厚可不行,你以為今日還能全須全尾地離開斧頭幫嗎?”
眼角眉梢盡是不屑,就在他周身聚起靈氣,擡腳往外走時,變故突生。
原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少年,在馮二的餘光裡迅速将手中某物貼到牢房的栅欄上。
直覺不妙,但馮二下意識不覺得一個練氣能弄出什麼,因此沒有第一時間提高警惕,迅速離開牢房。
等他被栅欄上伸出的細線團團圍住,馮二眼裡還有幾分茫然,弄不明白短短幾息發生了什麼。
見他中招,魚殊也不裝了,從地上一躍而起,揉了揉撞疼的後背,呲着牙:“嘶,你們斧頭幫的人是不是都喜歡用蠻力?”
少年也被她扶起來,雖然身體還是虛弱,但比剛才半死不活的模樣好上太多。
事已至此,馮二哪還不明白自己中計了?
“呵,小兒伎倆!”
盡管從脖子到腳都被牢牢捆住,馮二此時并不信他會被二人困住,正要沖破桎梏給他們一個教訓,卻在靈力大盛後,臉色陡然蒼白。
“這他爹的是什麼狗玩意兒?”
他的靈力不僅沒有沖破蛛絲般孱弱的細線,反而被其吸了個精光!
魚殊驚訝地看了他一眼,直言道:“這是你們幫派的東西,你難道不知道?”
說完又拍了拍頭,狀似懊惱:“你看我這腦子,怕是忘了幫派秘地,不是誰都有資格進來的。”
“不過你都築基中期,同那三當家也差不多,怎麼這麼重要的事沒跟你說過?”
看着她眼裡戲谑的光彩,馮二心火大盛,在靈力沖擊下幾欲噴出一口老血!
什麼膽小謹慎,是他瞎了眼,這死丫頭跟那面具相配得很,就該被千刀萬剮!
看着他一臉被踩了痛腳的憋屈表情,魚殊适時好心解釋:“這栅欄材質特殊,黃砂為主,摻了青琅,更重要的是,還加了些許星髓。”
星髓通體漆黑,觀感如玉,是天然的吸靈材料,因為吸收靈氣後内有點點光芒似星空而得名。
這牢房是用來關人的,栅欄裡加了星髓就是為了不讓人逃走。剛剛馮二動用靈氣兩次,自然是被她煉化的栅欄盯上了。
“不過你也别擔心,裡邊星髓含量不高,等你突破金丹就能解開。”
魚殊自認足夠貼心,連解決方法都如實告知,可惜換來的是馮二雙目赤紅的瞪視,以及少年撲哧一笑。
論氣人,這位道友真是功底深厚。
少年擡眼看了魚殊一眼,又飛快低下頭鄭重一拜:“剛剛情況緊急,還未來得及介紹,我名初五,多謝道友救命之恩。”
隻報名,不報姓,少年身上明顯有不想讓别人知道的秘密,魚殊無心探尋,隻從芥子袋裡掏出兩把鏟子,往初五手裡塞了一把。
“快挖!”
挖?挖什麼?初五一頭霧水,而魚殊已經蹲下,握着鏟子迅速擡手,往對面的栅欄底狠狠紮下。
開玩笑,這可是同那門鎖一樣的材質,要知道她剛剛能忍住不拿,已經耗費所有良好品性,誰能想到斧頭幫這麼豪氣,又給她送到面前?
反正這密室見不得人,看那些刑具又不是什麼好地方,她這是懲奸除惡,幫助斧頭幫改過自新!
魚殊一邊為自己的大義感動得眼淚汪汪,絕不承認是看見材料眼紅,一邊頂着馮二的罵聲,對初五催促道:“别愣着,趕緊的,外邊還有人等着呢。”
看救命恩人一臉急切,初五也來不及想更多,埋頭挖了起來,隻覺得手裡的鏟子還挺好用。
等他挖完一間剛擡起頭,魚殊已經挖空了三間,初五不由心裡一緊,手上的動作更快了。
不行,他一定要好好報答救命恩人,哪怕她的行為有些奇怪,那也一定是有道理的!
一炷香的時間,魚殊看着敞亮不少的牢房,滿意地對馮二揮了揮手:“你好好修煉,我們先走了。”
說完迅速消失在密室,将馮二嘶啞的罵聲甩在身後。
外邊淩不度還在同趙頌纏鬥,魚殊從芥子袋裡拿出幾個藤編圓球扔向他們腳底,下一秒迸發出大量遮掩視線的煙霧。
等趙頌散開煙霧,眼前哪還有二人的影子,就連氣息也被那煙霧擾亂,要追上去恐怕會耗費不少時間。
思索片刻,趙頌轉身回了書房,看到空空如也的多寶架,和同樣蕩然一空的牢房,再沉着的人也忍不住爆發一聲怒吼。
“該死的老鼠,最好别被我們找到,此仇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