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驟然縮緊,歐陽湛宛如被雷劈一般抖了抖嘴角,不可置信地大喊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通道機關複雜,連他破解起來都費了一番力氣,她怎麼可能比自己還快!
站起身掏了掏耳朵,魚殊嘴角上揚,笑意加深:“當然是來拿傳承啦。”
随後微微蹙眉,似有懊惱:“都怪我,來得太快了,沒讓你親眼看到我是怎麼拿到傳承的,明明你之前都好心地想讓我看看。”
還沒等歐陽湛發作,魚殊又微微揚眉語帶驚訝:“你怎麼把自己搞成這副模樣?我過來的時候還好啊,也沒遇到什麼危險,不會是這裡的傳承不待見你吧?”
這一番話幾乎是把人臉皮踩在地上摩擦,還要感歎一句你的臉皮踩着真舒服。
歐陽湛從小到大哪受過這樣的委屈,臉色漲得通紅,當即就要不管不顧地動手。
“去死吧你!”
一道蓄足了靈力的攻擊朝魚殊揮去,在這狹小的閣樓裡,她甚至都沒有能避開的地方。
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和得意,歐陽湛冷笑:“你不是很能說嗎?不妨現在說說遺言。”
壓力陡然而至,魚殊連嘴角的弧度都沒壓一下,在歐陽湛即将志得意滿時,眨了眨眼無辜道:“都說了我拿到傳承,現在是秘境之主。”
話音落下,原本迅猛到足以将她撕裂的靈壓像是撞到一張網上,停留片刻後突然被反彈回去,正好擊中歐陽湛的胸部。
“唔。”即便他是金丹初期的身體,也被這一擊打得氣血翻湧。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魚殊直接開啟秘境的通道,趁這一擊勢頭還未完全落下,再彈出一道靈力将人踢出去。
“慢走不送。”
果斷利落到歐陽湛還沒意識到發生什麼,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飛了出去,撞上了外界的一截樹幹。
“啊啊啊啊啊啊,你個賤人,去死去死去死!”
從喉間爆發出尖利的喊叫,歐陽湛兩眼猩紅,恢複到金丹初期的靈力頓時暴走,将周圍轟出幾個深坑。
他不死心地用靈力将方圓二裡掃蕩一遍,想要再次找到秘境的入口,進去将那賤人殺了洩憤。
隻是還沒等他找到波動,又有幾個人被猝不及防彈出來,竟是他千躍閣的其他弟子。
除去躺着的幾個人,莫不是姿勢狼狽,像是被人從身後踢了一腳。
肖元白最先反應過來,看到歐陽湛面色扭曲就知道傳承被人截胡,半跪在地硬着頭皮:“少主,有四位弟子重傷,需找個地方為他們療傷。”
氣沖沖地掃了一眼神志不清的幾人,歐陽湛大發雷霆:“廢物!身為我千躍閣的人,怎這麼容易被人打傷!”
知曉他現在怒火中燒,肖元白的頭埋得更低,歐陽湛卻沒打算放過他,一腳踢上他的肩頭:“還有你,連個門都守不住,我還不如養一條看門狗!”
這一腳挾着十足的靈力,肖元白雖然境界更高卻不敢抵抗,隻稍微卸了點力用巧勁硬生生抗下,身子不由往旁邊一歪。
餘光瞟到翟谷雪想要上前,肖元白用眼神制止她的動作,又正回身恭敬道:“是我的失誤,還請少主責罰,隻是秘境已經關閉,等下會有更多人出來,不宜在外人面前處理千躍閣的内務。”
他說得委婉,在場的人卻都聽得明白,等下若是被其他人看到千躍閣的折損,怕是又要丢臉。
肖元白卻想得更深,以千躍閣一向肆無忌憚的行事作風,怕是有不少人明裡暗裡幸災樂禍,甚至暗中使絆子。
一方面若少主瞧見,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另一方面,作為千躍閣的大師兄,他必須确保所有人的安全。
憤憤地瞪了他一眼,歐陽湛想到自己沒拿到傳承,若是被人看到指不定暗地裡嘲笑他,心中郁氣更甚。
“留兩個人守着,摸清那行人的行蹤,其他人跟我走!”氣急敗壞地留下這句話,歐陽湛拂袖而去。
肖元白隻好按照他的吩咐,留下兩個弟子囑咐他們小心行事,又帶着剩下的傷員跟上去。
等他們走後,林子裡越來越多的人被傳送出來,卻沒有一人像他們那般狼狽。
——
故意将千躍閣的人一個不剩地踢出去,又把其他人請出去後,魚殊直接将秘境關了個嚴嚴實實。
許晟熙猶在夢裡,眼底透着一絲茫然:“你從歐陽湛眼皮子底下拿到傳承了?”
微微蹙眉思索了半息,魚殊嚴謹道:“不算是眼皮子底下,他連傳承看都沒看到一眼。”
眼底的茫然更重,許晟熙不知為何,生出一種這世道變了的感歎。
你不是築基初期嗎?隔着一個大境界,到底是怎麼赢過那個金丹初期的啊!
在心裡咆哮幾聲,許晟熙抓起魚殊的手,一臉誠懇:“你就不怕得罪千躍閣嗎?”
魚殊同樣一臉誠懇,反扣住許晟熙的手:“我先前就想問了,這千躍閣什麼來頭,行事竟如此嚣張。”
說不準那斧頭幫的行事作風就是一脈相承。
“你竟什麼都不知道?”許晟熙眼睛睜大,音量也拔高了兩度:“那你還敢針對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