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椒聞言湊了過去,心裡琢磨着這個能不能帶出走馬燈。
她知道自己能出去,最起碼不是死在這幾天,所以她隻是盡量避免自己受傷,至于其他人……就不得而知了。
看到是鑰匙時,能感受到衆人松了一口氣,車廂有限,思維卻是無限的,如果是解謎,極有可能困死在某一關,不是每一次都能瞎貓碰上死耗子。
“咕叽咕叽——”隔着道門,吞咽聲越來越清晰,大有蔓延過來的趨勢。
三人全副武裝地戴上橡膠手套,将雜亂的桌椅一張張擺正,順便搜索鑰匙的蹤影。
牧椒擡起一張凳子,本該固定在凳子腿上的木闆随着角度的增高,整個掉了下來,隻剩下四個空圈的凳子腿。
她打着手電往裡頭照了一圈,沒看到有異物的存在,正想放下手電,眼尾卻瞥到了一圈褐色。牧椒将手電重新舉起,仔仔細細地照了前頭的兩個凳子腿。
“沈隊。”牧椒聲音不大,不過這空間狹小,足夠他聽到。
沈修痕放下手中的盆栽,走到她身旁蹲下:“發現了什麼?”
“你看,這像什麼?”
沈修痕湊近嗅了嗅,判斷道:“是血,大概率不是其他動物的。”
廢話,地鐵上除了人還能有什麼動物。
沈修痕頭一偏,正對上牧椒的眼睛:“你聞不出來這是血嗎?”
“當然,我平時也接觸不到。”牧椒将凳子扶正落在地上,轉身繼續檢查其他桌椅。
即使背對着沈修痕,她依舊能感受到那探究的眼神,如影随形,讓人不适,讓她……甚至想剜出那雙漂亮的……
說來也奇怪,十七張桌椅,隻有牧椒那個有問題,牧椒本人覺得非常糟糕,因為沈修痕讓她全權負責那個凳子的線索,說沒準跟她有緣分。
狗屁的緣分。
錢垚檢查了手裡的活便過來幫忙,就餐區已經搜查完畢,沒有異常。
“有什麼思緒嗎?”錢垚問。
其實是有的,但是牧椒不知道該不該說,她來這兒隻是想度過考察期,呆滿一年,評估合格後,她就能去找米切爾了。
老實說,這兒的人從來都跟她沒關系,什麼狗屁團隊合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還各自飛呢。一群陌生人,不幫忙是本分……
她張了張嘴,說出的是:“沒有,隻有一點血迹,我暫時想不出來。”
錢垚寬慰道:“沒關系,還有廚房,我們再接着找找。”
“嗯。”
廚房不大,隻有八平米,長方形布局,狹窄的架子内塞滿了烤箱與托盤。咖啡機與榨汁機上還殘留着幹涸的液體。
廚房内沒開燈,唯一的光源就是傳菜口透過的餐廳射燈,冰箱背面的電源線斷成三節,牧椒仗着個子小,擠了過去蹲下,撿起那半截電線。
“齧齒類動物咬的。”牧椒戴着手套也不願摸那殘端,隻提溜着還完好的尾端。
“咳——”一道沙啞的聲音突兀地響起,三人此時都背對着門口,牧椒拿着電線的手一頓,沈修痕在最外側,率先轉過身。
一個五官畸形的男人伫立在門口,他的個子很小,佝偻着背,頭發花白稀疏,背着一個嬰兒袋,殘留的一顆眼球直勾勾盯着屋内三人。
他張開嘴,半截舌頭掉了出來,沒人去撿,包括他本人。
錢垚覺得此景過于詭異,san值狂掉,她扭頭看向牧椒,發現牧椒反而是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人,不,不是淡定,是驚喜,她仿佛沒看見那人可怖的面容,慢慢直起身子,稍一用力,從走道中擠了出來。
“比爾?”她輕輕問道,“是你嗎?”
方才牧椒在最裡面的冰箱處,又是蹲着,比爾壓根沒看見她。
“你……”他艱難地擠出一個字,眼珠一轉看到了沈修痕和錢垚的黑灰色作戰服,胸口處的利劍鐮刀徽章,黑底白圖,明晃晃地說明了那二人的身份。
是聯盟的人。
每個區的特殊指揮組隊服都不一樣,獵隼部是純黑色、雪鸮部黑白色、蜂鷹部黑紫色、蛇鹫部黑藍色。
黑灰色是珠鸢部隊員的着裝,比爾收回想要說的話,吸回的氣體發出空洞的聲音,随即堵在喉嚨處。
“你是誰?”比爾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