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穩注視着公屏上隊友的調侃,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說我送去比賽審核的鍵盤如果是這副會不會不一樣?”
洛疏突然出聲擾亂了蘇穩的思緒,沒等他開口勸慰什麼,洛疏自己又搖搖頭。
“不會,隻要是我的今天就不會是好鍵盤。”
“蘇穩,你不該找我。”
新一輪匹配還在排,蘇穩聽到這話心裡像被人打了一拳,絲絲縷縷地泛着疼。
他看向旁邊的人,洛疏側臉對着他,看起來很平靜,好像剛剛的話不是他說的一樣。
蘇穩幹脆取消了匹配,按着肩膀和洛疏面對面平視,這時他才注意到,洛疏紅的吓人的眼睛和輕顫的雙手。
洛疏自暴自棄地伸出手給蘇穩看:“你就不該來找我,我說過了我們不适配。”
“你是賽場上的天才,奪冠水到渠成,為什麼要找我,我現在就是廢物,誰和我一起都要被連累。”
“有我在的戰隊永遠都不會赢,即使是ACE也一樣......”
洛疏越說越覺得自己視線模糊,他瘋狂眨眼堅決不要讓自己因為這種小事認慫流淚:“你之前不是說我是逃兵了嗎?你他媽還來找我幹什麼啊!!”
蘇穩看着洛疏一會兒示弱一會兒強硬的态度,這人估計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眼淚早就砸在了他的腕骨上。
兩人之間的過往交集其實并不多,但這一刻一窩蜂地湧進蘇穩的回憶中。
剛進俱樂部兩人彼此挖苦、他主動給麥子打電話了解他的過去、過年的時候一起去警局做筆錄,還有眼前這個顯然已經崩潰的七神。
【射手你是不是暗戀輔助啊?】
蒙在心底的那層霧被洛疏的眼淚徹底打散,蘇穩如同迷路已久的旅人,終于在登上高處後找到了正确的方向,密密麻麻的心痛有了解釋。
他向來是一個直面内心的人。
蘇穩握着他的手,企圖用自己掌心的溫度帶給他一絲歸屬感:“洛疏,ACE不會因為你輸,隻會因為你的加入獲得更多冠軍。”
掌心下的顫抖還在繼續,蘇穩緩緩将人摟進懷中,與他擁抱:“我們就是最适配的,你沒有連累誰,不要用别人的錯懲罰自己。”
“你的操作仍然是頂級的,你隻是遇人不淑碰上那些狼心狗肺的戰隊和隊友,現在才是你重新開始的起點。”
“Seven選手,别急,你會有冠軍粉,不會等太久,我們一起把它赢回來,你的東西誰都搶不走。”
蘇穩一下一下撫着洛疏的背,看清自己的感情後他隻心疼自己為什麼沒早點将他扯出泥潭。
16歲首秀,18歲退役,被不做人的戰隊深夜掃地出門的時候,他也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孩子。
而一切順風順水的他竟然還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他是逃兵,他憑什麼?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某一句話說進了那人的心,洛疏原本垂在腿上的手主動環上了他的腰,像小孩子一樣扯住一片衣角隐忍抽噎。
蘇穩被他無聲的發洩折磨地手足無措,隻能一遍遍在他耳邊宣誓般地承諾:“會赢的,Seven一定會有自己的冠軍,都會有的。”
洛疏就這樣被蘇穩哄着哭了十多分鐘,平靜下來後才後知後覺地紅了耳朵。
大爺的,怎麼就在他面前丢了這麼大個人!哪怕是抱着揚帆哭也行啊!
蘇穩不知道洛疏的心理活動,隻看着這人紅起來的眼睛和發燒的耳朵就覺得心癢。
“明天睡醒我們出去逛逛?”
洛疏:“......我想在基地訓練。”
這個時候蘇穩哪還舍得他訓練自虐:“白楊給放假了,一天不訓練沒什麼,就當陪我散散心了。”
“你散什麼、”,洛疏心裡清楚蘇穩是擔心他,拒絕的話到嘴邊晃了一圈,但想到人家剛看着自己發了一通瘋,不太好意思再拒絕,隻能老大不樂意的悶聲道:“行吧。”
蘇穩當沒聽出來洛疏話裡的不情願,默默在心裡盤算帶人去哪裡放松一下好。
“中午我叫你起床,咱們兩個出去吃,有想吃的東西嗎?”
洛疏搖頭。
蘇穩猜到他會是這個反應,也不洩氣:“那就我來安排。”
說完就看洛疏打了個大大的呵欠,蘇穩認真端詳他半天:“困了?”
洛疏點點頭,又火速搖頭:“不想睡。”
蘇穩嗯了一聲往外走:“我去拿冰袋給你敷一下眼睛,現在就睡明天眼睛會腫。”
洛疏想說沒有那麼嬌氣,但蘇穩已經走出去了,回來的時候直接把裹着冰袋的毛巾遞到他手裡:“敷完我陪你打兩局,三點就睡覺,不能再晚了。”
這人今天怎麼管這麼多,洛疏在心裡撇嘴。